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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泗平確實懂了,他立即從懷裡掏出了所有銀票,雙手奉上。反正,大少爺的銀子就該是大少奶奶的:「大少奶奶,我只帶了這些,你先用著,回頭我再送,少爺這邊,就辛苦大少奶奶了。」
「別叫我大少奶奶,我已經不是了。」傅敏酥不客氣的收了銀票,當面清點。
「好的,大少奶奶。」謝泗平很認真的抱拳。
「……」傅敏酥無語的看了謝泗平一眼,把點清的銀票起來,吩咐枳香記帳,「五百五十兩,枳香,記個帳,用掉多少也及時記上。」
「是。」枳香也看得一臉懵,同樣,她也沒有異議。
謝泗平離開後,傅敏酥看著枳香時不時的打哈欠,乾脆讓她也去休息,自己守在了謝彧宣床前。
看在那些銀票的份上,從這一刻起,他就是白銀級VIP客戶。
換額頭上的溫布巾、給他擦身,傅敏酥做得很認真。
對待病患,她是專業的。
什麼男女有別,不存在。
快天亮的時候,謝彧宣才完全的退了燒。
傅敏酥仔細的診過脈,確定暫時沒有什麼事情,便歪在床腳睡了過去。
謝彧宣清醒過來,睜眼看到屋裡的布置,立即就明白了自己在哪,他微微笑了笑,緩緩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歪倒在那頭熟睡的傅敏酥,眸光瞬間柔和下來,拉高被子,傾身往她身上蓋。
這一動,他忽然僵住,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看她,他立即坐了起來,拉起被子蓋到她身上,這一動,馬上就發現了異樣,他下意識的低頭。倏然間,俊臉通紅,手中的被子也拉了回來,裹住了自己的身體。
傅敏酥隱約感覺到動靜,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看到謝彧宣,她還有些懵:「怎麼臉那麼紅?又發燒了?」
說著,她爬起來,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謝彧宣像是受了驚嚇,猛的往後仰。
傅敏酥的手探了個空,沒防備之下,整個人往前撲去,硬生生的把謝彧宣撲倒了下去,來了個床咚。
空氣一下子安靜。
謝彧宣僵著身體不敢動。
傅敏酥被這突兀其來的一幕給驚得一時忘了反應。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姑娘……」枳香端著藥湯推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卡殼。
傅敏酥和謝彧宣齊齊回頭看向枳香。
「呃,奴婢什麼都沒看見。」枳香一個激靈,把手中的藥往地上一放,低著頭帶上門火速退了出去。
為防萬一,她紅著臉守在了樓梯口。
傅敏酥:「……」謝彧宣:「……」
兩人下意識的又對視了一眼。
傅敏酥猛的回神,七手八腳的撐起身,從謝彧宣身上爬了下來。
謝彧宣坐起來,將被子裹得緊緊的,一張俊臉紅得堪比關公。
傅敏酥站好,整理了一下衣衫,壓住尷尬,強作鎮定的坐到一邊,沖謝彧宣伸手:「手。」
謝彧宣伸出手,看向傅敏酥的眼神深邃如泓。
傅敏酥垂眸把脈,越診,眉頭皺得越緊:「奇怪,心跳這麼快?」
她的心思全在他的脈像上,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他是怎麼回事。
「咳。」謝彧宣抖了抖手腕,收回了手,看著傅敏酥低聲問,「你……守了一晚上?」
「沒有,前半夜都是謝侍衛和杜太醫在守著,謝侍衛說有什麼要緊案子需要去處理,杜太醫年紀大了要休息,就換我守著了。」傅敏酥一點兒也不想獨自領功,三言兩語就說了昨晚的事情。
謝彧宣聽到是謝泗平守著,悄悄的鬆了口氣。但,心底又隱隱的湧上些許失望,他不動聲色的壓下情緒,看著傅敏酥溫柔的說道:「辛苦你了。」
「收銀子的。」傅敏酥打了個哈欠,大咧咧的說道,「謝泗平給了五百五十兩銀子,你要是想回相府養傷,一會兒我把多餘的銀錢都結算給你。要是留在這兒養傷,也行,回頭補個免責書。」
「免責書?」謝彧宣聽得一頭霧水。
銀子又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行醫資格,昨夜看你危急,我只好自己動手。畢竟,你也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只是,後續你要是留在這兒養傷,沒有免責書,讓人追究起來,很麻煩。」傅敏酥簡單的解釋了兩句。
謝彧宣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一時之間,他又是驚喜又是失落。
驚喜的是能留在這兒。
失落的是他如今竟只能以這種方式留下。
「你的衣服都髒了,我一會兒讓枳香去幫你買一套應應急,等謝侍衛回來,再讓他回去幫你拿換洗的,公服回頭幫你洗乾淨就能穿,你好好歇著。」傅敏酥說完,想起了藥的事,便跑過去端起送到了謝彧宣的面前,態度極好的說道,「病號餐可以自點,你想吃什麼,提交告訴我或枳香,我一定盡力滿足你。」
謝彧宣聽著傅敏酥這公事公辦的語氣,心裡鬱郁,看著她不想說話。
「怎麼了?我遺漏了什麼嗎?」傅敏酥愣了愣,清澄的眼眸里全是不解。
「我能提要求嗎?」謝彧宣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道。
「你說,我聽聽難不難。」傅敏酥露出八顆牙的微笑。
「我在這兒的起居飲食,可否只由你負責?」謝彧宣灼灼的看著傅敏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