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楚年回到家,發現木柜上面殘留著水漬痕跡,是被擦過的樣子。
他咦了一聲,去看江自流:「阿流,你把柜子給擦了?」
江自流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土屋的牆壁黃不拉幾的,房間也不大,就屬靠窗那塊兒明亮,江自流坐在那兒,手裡捧著一卷書在看,聽到楚年問話,把書合上往窗柩上一放,抬頭看來,黑漆漆的眼睛裡盛著細碎的光,深黝又動人。
江自流說:「你昨日說這些都是要再擦一遍的,便想著多少幫一些忙。」
江自流只擦了個木櫃。原本他是想把其他家具也擦掉的,可楚年不在,他一個人走路,走上兩步便得扶著牆歇一歇,不是很方便,打水也沒那麼容易......
怕好心辦了壞事,反而給楚年添麻煩,江自流勉強擦了一個木櫃後便作罷了。
楚年唇角上揚,心情好得不行。
江自流都能幫著幹活了,這不是恢復得不錯麼?而且他這身體狀態,還想著幫自己幹活...也太乖了吧!
「這些都是小事,不用你上手的,你好好休息嘛,要是覺得有精力,就多走動走動,活動一下身體就好。」楚年笑著對江自流說。
江自流抿了一下唇,低聲說:「一些能做到的事,我是可以做的。」
江自流知道楚年的好意,但他不想楚年太累,也不想楚年總是照顧他,可以的話,他想為楚年做些什麼。他知道以現在的身體狀態很難照顧楚年,便想著至少分擔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楚年笑著說:「你能做的事情多著呢,誰說非要幫我做這些體力活了?」
說完他向江自流走去。
楚年視線在江自流骨節修長的白皙指尖掃過,轉而又看向窗柩上的那本書。
江自流漂亮得就像一幅畫,聲音也好聽,就算什麼都不做,僅僅只是陪伴在左右,都能提供極高的情緒價值,更何況還這麼善解人意。
江自流聽到楚年的話,抬頭看向他。他看到楚年臉上掛著明媚的笑,正向自己走來,且還伸出了手。
心跳加快一瞬,江自流下意識地抬起手,一把接住楚年的手。
掌心相貼,溫熱和偏涼的體溫交織在了一起。
楚年突然被捏住手,一愣,低頭去看江自流。
楚年:「......」
這,我想拿書,病美人拉住我的手,是幾個意思?
江自流握住楚年的手,感受著手心細膩的溫度,說:「阿年想讓我做什麼事情都可以的。」
聲音低低的,眸光幾次飄忽,囿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正對著這樣一雙豐富漂亮的眼睛,楚年的心臟驀然突突了幾下。
江自流是坐著的,他是站著的,現在的姿勢和距離,只要願意,一低頭就能親上美人筆直翹挺的鼻尖。
楚年:「......」
楚年難得大腦宕機了一回。
他正在想什麼叫做「想讓我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什麼叫做「想讓我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這句話真的很奇怪啊!
江自流拉著自己的手,低聲說這樣的話,還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就感覺是在瘋狂暗示什麼?
作為一個理論知識比較豐富的現代人,楚年很難不想入非非到一些不怎麼純潔的事情上去。
可偏偏這麼說的是江自流哎,是哪怕病著還想幫自己幹活擦東西的江自流哎。
江自流這麼說...應該就是指幹活吧?應該沒有自己現在想的奇奇怪怪的意思在裡面吧?
楚年:「.........」
楚年心虛地移開了視線,為自己的不純潔羞愧了一秒鐘。
未免江自流察覺到自己剛才走了神,楚年趕緊用另一隻手拿起窗柩上的書。
他把書塞到江自流懷裡,清了清嗓子,沒事人一樣說:「那你念書給我聽吧!」
在這個沒什麼樂子的古代,聽江自流念書,儼然成為了楚年喜歡的一檔娛樂活動。
忽然被扔下來一本書的江自流:「......」
原來...阿年伸手過來只是為了拿書的?
江自流的視線從楚年唇邊的梨渦上撕開,慢慢鬆開了彼此握在一起的手。
他臉皮上起了燒灼的燙意,耳垂也跟著泛起了一層薄紅。
......是自己誤會了。
默默拋開誤會引起的尷尬,江自流才牽過楚年的手指撫向粗糲的書皮,沉默了一小會兒,讀起書來。
讀了幾頁,翻頁的時候,江自流抬頭看了楚年一眼。
楚年已經打了水過來擦拭家具了。他手腳勤快麻利,擦得很快,擦到櫥櫃的時候,因為個頭不夠高,要踮起腳來才能擦到櫥柜上面。一踮起腳,手臂舉過頭頂,寬大的衣裳向上攀附,便勾勒出腰際瘦削的線條......
江自流長睫抖落兩下,垂下眼瞼盯著書上的白紙黑字。
又念了兩頁,江自流的思緒開始控制不住地回憶起以前。
實在是,有一絲不該有的困惑纏住了他。
那就是阿年現在對他,為什麼沒有以往的那種舉動了?
阿年無疑是大膽又勇敢的哥兒,想做什麼都敢去做。想當初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阿年就有那什麼一下的意思,後面好幾次,大抵也是有那方面的意思的......
可,怎麼現在,反而丁點那方面的意思舉動都沒有了呢?
江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