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頁
這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症,更不是什麼不可逆的重疾,頂多是丑個幾天,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
楚年安心地回了家。
——
半夜,楚年少有地醒了。
他醒來,下意識地要往江自流那邊去靠,卻發現江自流沒在床上。
天都是黑的,這大半夜的,江自流不睡覺去幹嘛了?
楚年睡意消退一半,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坐起來後,楚年看向房門,見房門虛掩著,堂屋裡澄黃的光順著門縫拖進臥室的地面。
疑惑一瞬,楚年下了床,拉開門走進堂屋。
堂屋裡,桌上點了一盞燭燈,只穿著單衣的江自流背對著楚年,正伏案看書。
楚年:「......」
楚年都無語了。
現在才幾更天?雞都還在窩裡睡覺,江自流居然就起來看書了?
而且就穿這麼點,就只有薄薄的一層單衣,是看不起深秋的寒流嗎?
「阿流!」楚年蹭蹭蹭跑去桌邊,把江自流手底下的書給抽走了:「用不著這麼用功吧,這個時辰看什麼書啊!」
江自流沒想到楚年半夜醒了,側過臉看向他。
堂屋裡還有大黃在,江自流看書的時候,大黃就躺在桌子底下,挨在江自流腳邊睡覺。
看到楚年過來,大黃抖抖尾巴,磨蹭著站了起來。
楚年:「這個點大黃都在睡覺,你居然爬起來看書,還穿這麼點,真是驚到我了。」
「阿年別生氣。」江自流趕緊解釋:「...我睡過一覺醒的,有些燥熱,所以出來透透氣...燥氣浮在心裡,我靜不下來,想著看一會兒書能不能平復下來。」
「燥熱?」楚年微微皺起了眉頭,去摸江自流的手,溫度還真不低,比剛從被窩裡出來的自己還要高點。
「不必擔心,馬叔說是進補後常會有的事情。」江自流說。
是的,之前江自流就有說過半夜覺得身體很熱來著,為此馬叔還特意跟老爺子商量過要不要少些進補,但老爺子說問題不大,繼續補。
但熱到爬起來看書還是頭一回。
楚年沒有把書還給江自流,說:「沒有其他辦法平復嗎?這個燈光線可暗,對眼睛也不好呀。」
江自流垂下長睫:「有燈有書,已經很好了。」
言下之意,以前連傷害眼睛的資格都沒有唄?
楚年一下子就心軟了。
畢竟,家裡就這條件,小土屋一個,又沒有可以中庭散步賞月的院子,江自流燥熱不舒服,能想到的,可不就只有出來堂屋點一盞燈看書以求心靜了麼。
「那好歹多點兩檯燈燭呀,我上次在鎮上特意買了不少呢。」楚年妥協了,他把書還給了江自流,自己起身去拿燈燭。
在桌上多點了幾根燈燭後,光線明亮了不少。
楚年滿意了,在另一邊坐下:「我陪你一起靜靜。」
四方的桌子,楚年沒跟江自流坐在一起,也沒坐他對面,坐在他右邊,打算安靜地陪他一會兒。
「不用陪我,阿年回去睡吧。」可江自流哪捨得楚年陪自己熬夜。
楚年支著下巴,朝他一笑:「沒事,我現在也不是很困了。而且,我想陪著你。」
江自流還想推辭,楚年卻態度強硬:「困了我自己會先回去睡的。」
江自流只能作罷。
於是,這大半夜的,別人家都在床上幽會周公,楚年和江自流在家學習和看人學習。
楚年自己也覺得有趣,這是什麼奇怪的約會活動啊!
只是,楚年陪在身邊後,江自流卻有點看不下去書了。
江自流燥熱得難受,想靠看書集中注意力,分散難受的感覺,楚年過來後,他的注意力反而難以集中到書上了......
夜色濃郁,大黃在桌底下舒服的打著小呼嚕,楚年則支著下巴陪美人夜讀。
美人白玉無暇,在燭火下專注讀書的樣子,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只是,終究是扛不住困意,楚年有點困了。
托著下巴的手慢慢移到嘴邊,蓋住半張臉,楚年悄悄打了個哈欠。
楚年以為江自流不會發現自己困了在打哈欠,可他打到一半,就見江自流看了過來。
托這麼多燭火的福,明亮的光線之下,楚年暴露無遺。
楚年:「......」
完了,被抓了個正著。
江自流合上了書,對楚年說:「我們回房歇息吧。」
楚年去摸江自流的手,發現還是比自己手上的溫度熱,說:「沒事呀,我還不困。」
江自流沒說話,只是看著楚年。
滿堂燭火下,江自流細密纖長的眼睫就像被鍍了一層毛絨絨的金邊,星星點點,而這之下,他漂亮的眼睛裡寫滿了對楚年說不困的不信。
「我困了,我們進去睡吧。」江自流站起身,主動吹熄了燈燭。
楚年撓了撓頭,說:「好吧。」
不看就不看了吧。
雖然這個燈火點的夠多了,但到底還是有點傷眼睛,楚年想著要是等下江自流還睡不著,就陪他躺著聊天好了。
江自流沒有把所有燈燭都吹熄,他留了一根,拿起在手中照亮,對楚年說:「別摸黑走,我給你照著。」
楚年好笑:「走過多少回了,我還能磕碰著不成。」
但還是由著江自流拿著燈燭給他照路,加快了腳步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