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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年認真地想了好幾種可能,最後,略有一些遲疑地想:...該不會,是害怕打雷吧?
楚年動了動手指,又想去摸江自流的手,他問:「夫君,你是不是......」
但問到一半,停了下來。from fable
直接問病美人是不是害怕打雷,會不會傷到他的自尊心吶?
這麼大的人了,就算怕打雷,也不會想被人直接說出來吧?
於是剩下的話被楚年吞進了肚子裡。
不過思路一旦被打開,一切就清晰了起來。
姑且不論下午的獻吻是怎麼回事,晚上這個偷襲,肯定是因為害怕打雷沒跑了!
害怕打雷,但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所以糾結。
但又實在怕的厲害,惶恐不安,所以無奈只能來拉自己的手。
破案了。
楚年悟了。
隨即楚年更加哭笑不得。
不就是個打雷嘛,瞧把美人給為難的,更何況只是拉個手而已,要是真的害怕,抱著他睡都沒問題。
當然,這得看美人願不願意了。
蓋棺定論後,楚年不再猶豫,義不容辭地去拉江自流的手。這一次拉到後,他直接把手攥住,用有力的存在感安撫江自流。
本以為結束了的江自流一震,沒想到小哥兒改變主意又回來了。
被軟軟的手攥住,從沒有跟別人這樣親密過的江自流有稍許的不自在。可一想到這樣小哥兒就會高興,江自流便安安靜靜地躺著,任自己的手被緊緊攥著。
拉緊江自流的手後,楚年也往被窩裡躺好了。
他跟江自流肩膀之間的那條縫還在,楚年有意用被子把縫隙壓住,可他的右手正拉著江自流,要是壓被子,就得鬆開。
才拉上又松?然後又拉?
楚年能感受到江自流的不自在,想了想,決定還是不鬆手折騰了,省得江自流害羞。
可縫隙也得壓住呀,於是楚年歪了歪頭,用下巴去拱被子。
開始壓得還行,但就差那麼一點點邊角總壓不實。楚年無語,腦袋使了點勁,用臉去拱。
江自流就見楚年小腦袋在自己肩膀邊上拱來拱去的,黑暗裡模模糊糊的,像極了床頭一隻不安分的小貓。
江自流猶疑。
小哥兒這是...想挨著自己嗎?
這才剛拉著手呢,就又靠到一起,會不會有點太親密了點?
不過一想到楚年受的種種委屈,付出的種種辛苦,江自流略一猶豫後,便主動往楚年那邊靠過去,向他遞上了自己的肩膀。
楚年:啊,壓住了。
病美人這麼一頂,可算是把縫隙全部壓住了。
很好,夠默契!
江自流把肩膀湊過去後,等了會兒,一直沒等到拱來拱去的楚年挨過來。不僅沒有挨過來,也不再拱了。
江自流:「......」
攥著江自流的手,躺在暖和的被窩裡,楚年的眼皮漸漸開始打架,困意涌了上來。
沒多會兒,楚年就陷入了睡夢。
聽到身邊的呼吸聲變得綿長而均勻,江自流知道小哥兒終於睡著了。
鬆了一口氣,江自流也閉上了眼睛,準備入睡。
他的手掌還被楚年握著。可能是因為之前握得緊,所以即便楚年已經睡著了,力度依然沒有鬆懈。
江自流有想過既然楚年已經睡著了,要不要把手抽回來,卻又擔心抽出手的動作會把他重新吵醒。於是作罷。就這樣讓楚年拉著睡吧。漸漸的,江自流也慢慢進入了夢鄉。
本以為和別人拉著手睡覺會很不踏實,可是意外的,江自流久違地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他甚至還做了一個不是噩夢的夢。
在夢裡,他看到一片綠意盎然的山谷,有一條小溪穿行其中,由南向北地涓涓細流,溪水之清,能看見水底形狀大小不一的鵝卵石。
他還聽到身後有鳥啼叫的聲音,回過頭,圓豆眼睛的小喜鵲正嘰喳著撲棱翅膀,雀躍又歡脫地圍繞著他低空飛行。
只一眨眼的功夫,小喜鵲搖身一變,從一隻可愛的鳥變成了一個俊俏的人。
這人眉心紅痕鮮艷,雙眼澄澈,笑靨灼灼,一隻小梨渦甜甜軟軟,不是楚年又是誰。
楚年跳到他身前,雙手拉住他的手,仰起頭微笑著喊他夫君。
... ...
——
次日,楚年醒來,外面暴躁的雷雨聲已經停了,耳邊得以重回安靜。
楚年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江自流近在咫尺。
渙散的意識逐漸凝結,昨晚睡著前發生的一幕幕以亂序的方式在楚年的腦子裡播放了一下,楚年這才回想起來,自己昨天夜裡想保護江自流別害怕來著,但是慢慢睡著了。
現在醒來,他跟江自流拉在一起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分開了。
楚年眨了眨眼。
也不曉得江自流昨晚睡得怎麼樣,有沒有做啥可怕的噩夢。
...希望沒有吧。
打了一個哈欠,楚年從溫暖的被窩裡坐起身,對同樣睜開了眼睛的江自流笑了一下:「夫君早上好呀。」
江自流耳根驀地一紅,眸光微閃,移開了視線。
楚年小小咦了一聲。
不過也是,昨晚上江自流暴露了害怕打雷的糗事,早上醒來看到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倒也正常。
沒有戳破江自流,楚年善解人意地照顧了他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