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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黑牛人也比張彩花踏實一些,不會因為找不到而暴躁,他沉得住氣,願意大海撈針,找不到就貓著腰去下一個地方繼續找。
要是找到了不確定的,他也不會胡亂採摘,會記住地方,等楚年過來,指給楚年看,認真問過學過,默默記住。
一來二去的,張黑牛倒是真的學會了些東西。
楚年覺得張黑牛還挺適合干採藥這行的。尤其他長得也是人高馬大,體力也好,上山下山不成問題。
楚年默默點頭,覺得可以跟羅老爺子說說,重點培養培養張黑牛,等以後採藥大業增添一員,大家有錢一起賺,一起發家致富。
山上時間過得快,採藥采了大半天,楚年招呼姐弟倆,三個人背著草藥筐下山回家。
從山道上下來,進了村,沒走多久,楚年在前面的道上看到了......江自流?
起初楚年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想看錯江自流實在是一件很難的事。
張彩花也看到了江自流,她先是咦了一聲,然後笑起來,胳膊肘子搗了搗楚年,打趣他說:「哎呀楚年,你夫君來接你了呢。」
楚年看著遠道上的江自流,小臉往上一紅。
張彩花:「你夫君可真好,以前身體不好不怎麼出來走動,便在家門口等你,現在能走動了,直接出來接你了。」
「...誰說就是出來接我的了,出來散步的不行麼。」楚年這麼說,唇角的弧度卻往上翹起來。
張彩花看得分明,樂得很,有心逗他,戳破道:「散步在哪不能散?在家門口散步不就挺好?非要往進山的道上散過來?」
楚年:「彩花姐!」
張彩花哈哈一笑,在楚年背上推了一把,催促他說:「你夫君都來接你了,你還在這慢吞吞的呢,快主動點迎上去呀!」
楚年可不想再被張彩花打趣笑話了,道了別,加快腳步奔向前方的道上,找江自流去了。
楚年雖然背著草藥筐,但腳步輕盈,落霞雲歸里,一身寬大的靛青衣裳都要逆風飄起來。
大黃跟在楚年身後,跑的頭頂兩隻耳朵一晃一晃,先一步奔到了江自流腳邊。
江自流低下頭,對大黃露出淺淺一抹笑。
楚年看得撇嘴,心說天天帶著它上山去玩的人明明是自己,它倒好,現在見到江自流比見到自己還殷勤了。
「你怎麼到這邊來啦。」楚年走過去,問江自流。
江自流看著楚年,眼眸里倒影著雲霞和楚年的臉,說:「我不太放心。」
楚年哦了一聲,知道江自流是擔心那個偷窺狂。
他伸手拽了一下江自流的袖子,小小聲地說:「你不用不放心呀,不是說好了嘛,就跟平時一樣,不然偷窺狂害怕了怎麼辦。」
江自流也小小聲:「都一天了,他也該蹭的差不多了。」
江自流高出楚年好一截,兩人這樣邊走邊細細的小聲著話,江自流不由地就把頭偏下來,楚年又捏著江自流的袖子......在後面人看來,就像是夫夫久違見面,迫不及待地親密細語。
後面的人還能是誰,張彩花姐弟唄。
張彩花看得直樂:「楚年跟他夫君感情可真好呀。」
張黑牛專心走著自己腳下的路,聽到姐姐這麼說,抬起眼睛往前看了一眼,但只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眼睛。
須臾功夫,張黑牛想了想,對張彩花說:「姐,咱現在手裡有存余了,這老些銀子的,足夠給你置辦一身好嫁妝了,你也可以找個好人家嫁過去...哎呦姐你打我幹啥?」
沒等張黑牛說完,張彩花就對著他背上來了一拳。
張彩花惡狠狠地教訓他:「你皮痒痒了?好好的操心起我的事來了?」
張黑牛被打了,反手摸了把鈍鈍疼的背,很是有點委屈。
但還是大著膽子說:「可我也沒說錯啊......」
張彩花又錘了他一拳:「甭操心我的婚事,也甭打那錢的主意,那錢有用呢。」
張黑牛問:「有啥用?」
「蓋房子呀!」張彩花一臉這還要問的表情:「別人家有了錢都蓋磚房了,遠的不說,就說楚年家原本住著的羅二,他們家可直接了三間磚房呢!還前後都帶院兒,弄得多漂亮闊氣!咱們現在也有錢了,等開了年,咱們也蓋磚房!」
張彩花說著,臉上神采飛揚,好像已經幻看到了自家的漂亮大房子,好不神氣。
「姐啊,蓋房子不比別的,磚房一蓋,咱手裡這錢都得少一半......咱家就咱兩個人,沒必要非得像別人家急著蓋大房子吧?」張黑牛卻不這麼想。
他對蓋大房子的事沒有什麼熱情,滿心滿眼只想給姐姐找一門好親家。
張彩花白他一眼:「現在是咱們兩個,以後呢?你不娶媳婦啦?不生孩子啦?到時候娶了媳婦生了娃,咱這小破房還夠住?蓋房要趁早,不然好媳婦都叫別人給娶回家了!」
張黑牛:「......」
張黑牛沉默了一下,低聲問:「姐,你想蓋大房子,是為了我好娶親嗎?」
張彩花:「...那不然呢?家裡要啥沒啥,四面牆一口鍋,誰家的姑娘願意嫁過來給你做媳婦。」
張黑牛:「......」
張黑牛喉嚨滾了滾,心裡很是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沒有錢,姐姐不想嫁人就算了,現在有了錢了,姐姐還不想嫁人,想把錢用來蓋房子,給自己講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