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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他難道真帶朋友一起去江家等了?
楚年:「...不好意思,我看下了雨,以為你不會去的。」
楚年態度這麼好,羅英卓一時間反倒沒接著說什麼了。
馬志成看出兩人之間好像有點不對付,不知道怎麼回事,卻也沒摻和,把笤帚放到一邊,笑著問:「今天也抓到蛇了?」
「嗯。」楚年彎起眼睛,點頭說:「我今天抓了三條呢。」
三條?
馬志成咂舌。
「一條花斑蛇,還有兩條都是灰蛇。兩天抓到三條灰蛇了,我感覺山上的灰蛇比較多。」楚年拿下麻袋過去找馬志成交貨。
馬志成這才發現楚年手裡拎著的綠白相間的...是只被綁起來的兔子。
馬志成:「......」
「怎麼還有隻兔子?」羅英卓問。
楚年答:「抓來賣錢的。」
羅英卓:「賣給誰?」
楚年:「...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是的,賣給誰。下山的路上楚年才想起來這個問題。
之前他光顧著想兔子能賣錢了,一時間卻忘了村子裡大抵是沒人願意買的。
獵戶從山上捕到獵物都是帶到鎮上去賣,村子裡的莊稼漢們平時連個雞都捨不得吃,哪捨得花錢去買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但去鎮上...鎮上路遠,楚年一來不認識路,二來不是很方便去,三來就算去了,只為賣一隻兔子,不太划算。
看出楚年犯了難,馬志成沉吟著給他出主意:「不然,把兔子給劉獵戶,麻煩他幫你捎帶到鎮上賣去。」
「可以嗎?」楚年訝然。
馬志成:「應該可以吧,你給點跑路費就是了。」
楚年:「劉獵戶要是願意的話,跑路費是自然。」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就是不知道劉獵戶那邊好不好說話。
馬志成又說:「不過劉獵戶進了山還沒回來呢,他這種老獵戶,進山都進的深,一去都是大好幾天,有時候十幾天都是常事。」
楚年:「......」
馬志成:「沒事,要不你先把兔子帶回去養幾天,等劉獵戶回來再讓他幫忙。」
楚年聞言苦笑。
把兔子帶回江家,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太妥。
兔子又不是蛇,不嚇人,還好吃,江家人見著了能沒點想法?他總不能天天帶著兔子上山下山抓蛇吧,多不方便。
旁邊的羅英卓笑了一聲,說:「帶回去他能守得住麼。」
楚年無語,知道羅英卓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緊接著卻聽羅英卓說:「你可以把兔子放我這,讓我玩幾天。」
楚年看羅英卓的眼神為之一變,剛想感激他兩句,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又聽到羅英卓來了一句:
「會不會玩死不保證。」
楚年:「.........」
馬志成哈哈地笑:「怕什麼,玩死了讓他賠錢給你,這兔子估計能賣個二兩銀子呢,賣誰不是賣。」
他知道羅英卓是嘴硬心軟,跟著開玩笑。
楚年一聽居然能賣個二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把這兔子賣了直接就能給江自流問診了。
兔子就在手上,錢到手是遲早的事,楚年心念幾動,有點想賒帳。
反正兔子要在羅英卓這放幾天,能不能當個抵押,先賒帳請郎中給江自流問診?
但問診之後肯定是要開藥的,開藥也要錢,還不知道要多少錢...扣掉問診的錢,剩下的能夠嗎?
總不能一直賒帳吧,郎中能願意?
思慮再三,楚年先沒提。
接過馬志成遞來的九十文錢,楚年問:「老爺子今天好些了嗎?」
馬志成嘆了口氣:「本來好點了,誰知昨晚開始有點發熱。」
不是個好消息,氣氛有點沉。
楚年拿起挎著的毛巾包裹,說:「對了,我在山上摘了很多野栗子,不嫌棄的話,分給你們嘗著玩玩。」
別人來看老爺子都帶了東西,什麼菜啊雞蛋啊,楚年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特意多摘了些野栗子。
馬志成笑了:「野栗子?你跑得夠遠啊。」
楚年也笑,走去桔子樹底下,捧出了一半的栗子放在石桌上,陽光從樹葉縫隙中打下來,照在堆成小丘的烏殼栗子上,斑駁交錯。
末了進屋去看羅老爺子,馬志成說到楚年抓了三條蛇又送了野栗子的事,引得羅德山呵呵地笑,直夸楚年能幹。
三人閒談了幾句,羅德山忽然問馬志成:「咦,你怎麼還在這,我忽然想起來,你不是要去大牛村的人問診嗎?」
「是呢師父,大牛村那邊稍話用驢車接我去...這兩天腿總疼得厲害,怕是過幾日要下大雨。」馬志成坐在椅上答話,伸手按住右腿膝蓋,臉上神色有些黯然。
「難為你了。」羅德山嘆息。
但說到過幾日要下大雨後,羅德山臥在床上明顯地有些心不在焉。
「老爺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太舒服?」楚年見了,關懷地問了一句。
羅德山擺擺手:「沒不舒服,我就是在想,過幾天要是下大雨,山上那些胡韭子就糟蹋了。」
胡韭子?
楚年背脊挺直了幾分,問:「是某種草藥嗎?」
羅德山點頭,渾濁的雙眼裡有些遺憾:「對,采胡韭子的時候要額外注意它的花,不能打著花,不然用藥效果就不好了,同理,遇到大風大雨的糟糕天氣,把花打得蔫了,入藥效果就會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