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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菜好啊,下飯。」
這鹹菜是雪裡蕻醃的,純菜,沒有肉末,同樣麼得靈魂。但好在放了點辣椒,下飯還是下飯的。
雪裡蕻小菜子醃好了,味道總是會有一點臭臭的,聞到這個味兒,楚年莫名就有點饞螺螄粉和臭豆腐了。
可惜,在這小破山村里,臭豆腐以後也許有可能,螺螄粉肯定是別想了。
不過,臭豆腐也好,螺螄粉也罷,楚年現在最想的還是肉!
肉!
楚年握拳。
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吃肉自由!
——
孫秀芳再進廚房時,看到灶台上盛著鹹菜的碗,就知道楚年過來了。
楚年大概是想找吃的,但沒找到什麼,便撈了些鹹菜。
撈點鹹菜倒沒什麼,江母看不出來,但地里的菜,孫秀芳是真的沒敢摘。家裡吵架的地方多了去了,在吃這一點上,孫秀芳是真的不想再跟江母吵吵了。
擦了擦手,孫秀芳打算把厚粥盛出來,然後喊楚年一起吃飯。但當她揭開鍋蓋看到裡面的東西後,她一下子愣住了。
白頭菇?
哪來的白頭菇?
楚年恰在此刻過來了廚房,見孫秀芳開鍋,笑著說:「大嫂,粥滾了嗎?可以吃不不?」
孫秀芳驚喜地問他:「這裡面的蘑菇是你放進去的?」
楚年點頭:「對啊,我上了一趟山,特意摘回來嘗嘗的,肯定很鮮。」
孫秀芳看著一片片滑潤的蘑菇片,咽了口口水,直點頭:「是鮮呢,要是香菇就更好了,香菇煮粥才好吃。」
楚年笑:「對,要是香菇的話,最好再加上點雞丁,做香菇滑雞粥,我以前最喜歡吃這個了,當早飯吃。」
最好再加個茶葉蛋,美滋滋。
孫秀芳小聲說:「誰家煮粥還往裡面放肉呀,又不是皇帝。」
楚年聽得好笑:「有條件的話,想放就放唄,怎麼好吃怎麼來。」
孫秀芳不說話了。
她怕是沒這個福氣,不知道將來媳婦熬成婆了的時候能不能有。
楚年拿過碗盛粥,盛了兩碗,一碗薄厚適中的,盛好了後放在灶台上晾著,還一碗粥薄但蘑菇多的,端到小桌那放好,是自己要吃的。
孫秀芳見了,心想年哥兒對三弟是真的上心。
咸菇粥如楚年說的那般,確實很鮮,孫秀芳才吃了一片,嘴角就勾起了笑容。以往她一個人留在江家的時候,吃飯就是一晚粥糊弄過去了,有時候連粥都不煮,省得生活,隨便搞點干餅應付應付,也就過去了,現在卻是跟楚年坐在一塊兒吃蘑菇鹹粥。
「對了大嫂,你嫁過來幾年了呀?」楚年邊吃邊跟孫秀芳搭話。
孫秀芳說:「得有個小五年了。」
「這麼久啦?五年前我夫君多大呀?」
「三弟...三弟今天好像有十六了吧?還是十七?我嫁過來時,十歲出頭,十一二歲吧?」
好歹也一起生活了五年,連江自流今年多大都不清楚,說的這麼模稜兩可的。楚年不禁嘆氣,江自流這麼不受待見,要說不是撿來的,他才不信。
「話說有一點我很奇怪,我夫君是做過什麼惹人生氣的事嗎?不然怎麼這麼討嫌?」
孫秀芳劃粥的手一頓。
楚年這個問題問得很直接,但她卻答不上來。
因為她曾經也很好奇,為此,也偷偷問過夫君。可夫君給的說法很模糊,理由感覺都不是太站得住腳。
倒是村子裡曾經傳過些風言風語,說江自流長得跟江家所有人都不像,肯定不是江爹親生的,惹得江母生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氣。
說這種話,誰聽了都得生氣,江母那個脾氣,那時候沒少跟別人吵,跟村子裡大多數人關係不好,就是那時候弄出來的。
那時候,江母在外面跟別人吵,吵完後,回來就拿江自流出去,對他是又罵又打的,動輒不給吃飯,狠起來晚上連屋都不讓進,罰他在院子裡睡覺。
當時江自流還沒病,是跟江四擠在一個屋裡睡的,孫秀芳暗下里偷偷猜過,江母可能是不想江自流跟江四待在一塊,所以才這麼對江自流。
孫秀芳覺得江自流的病就是被江母折騰出來的。
楚年問了這個問題後,見孫秀芳久久不答,便猜她也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楚年換了一個問題:「那我夫君生病之前,有沒有什麼關係不錯的玩伴呀?」
江自流這麼好看,小時候願意跟他玩的人肯定多,大嫂不知道,興許那些玩伴知道呢?而且玩伴的話,從小跟江自流一塊長大,沒準會比較了解他。
這個問題就簡單多了,孫秀芳想了一下,說:「三弟跟誰玩得好...這個,村子裡的大人小孩都喜歡他,他好像跟誰都玩的挺好的。」
楚年就知道是這樣,問:「有沒有特別好的呢?」
「格外好...」孫秀芳仔細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低聲說:「我天天幹活,跟三弟的話並不多,還真不知道他有沒有玩的特別好的。」
哎,不知道啊。
楚年還以為能在大嫂這搞到多一點的信息,但看樣子,好像效果甚微。
孫秀芳劃了兩口粥,突然想起來,說:「對了,三弟喜歡去羅夫子家玩,以前羅夫子還特意上家裡來問過,問要不要讓三弟去他那念書識字呢,說是三弟去的話,可以少收一點學費,不過沒去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