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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對楚年點了點頭。
這倒讓楚年有點驚訝。
江自流的態度明顯和緩了許多,不像昨天那樣對自己排斥了。
怎麼,「睡過」一夜,交情加深啦?
這轉變不錯。
楚年彎眼笑起來,出了房門。
溜出房門後,果然如楚年想的那樣,沒再碰到江家人。
於是楚年索性溜出了江家。
倒不是想著逃跑。
他畢竟穿的是一個已婚的哥兒,在這個背景之下,就算逃出夫家,也是吃力不討好,沒準會陷入更艱難的處境。
楚年溜出去,是為的上山。
在這個村里,不全是務農的人家,原身家裡就是獵戶營生,在老爹去世之前,原身曾多次跟著一起上山,見過不少山上的好東西。
只可惜,老爹死後,留下原身跟著後娘,再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晨曦薄霧,楚年也不耽誤,麻溜地往山上去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江自流:rwkk我的小夫郎在打什麼算盤。
第3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有一說一,原生原態的山間景致是真不錯,不是現代景區可以比擬的。
未進深山,兩側的樹並不密集,金色的葉子鋪滿山路,腳踩在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細響,清晨空氣極好,穿行在其間,仿佛沐浴在天然氧吧,讓人神清氣爽。
楚年肚子餓,身上沒啥力氣,暫時不貪圖深山裡的好東西,想著在山口摘些野果就行。
畢竟這個季節,山里最不缺的就是野果。
往東幾里地就有幾棵野棗樹,楚年想搞些野棗墊墊肚子。
但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山裡有野果,大人沒有功夫,小孩們便結隊過來摘著吃,所以下面的野棗幾乎都給摘光了,剩下高處的,掛在枝幹上搖搖擺擺,誘惑著楚年。
原身在家裡日常挨餓,營養跟不上,所以瘦弱還矮,十六的人了,才一米五六,根本碰不著高處的野棗。
楚年是會爬樹的,但他不想冒這個風險,萬一爬到樹上,一個頭暈眼花摔下來,豈不是涼涼。
於是他去附近尋找,從地上撿了些還算長的楊樹枝,握在一起,回到樹底下敲敲打打,把高處的野棗敲下來幾顆。
紅通通的野棗滾在金黃的落葉上,像黃絲絨上鑲嵌的紅寶石,可愛又顯眼。楚年把它們撿起來,在身上擦了擦,吹了吹,便送進嘴裡吃了。雖然覺得有些不衛生,但條件有限,只能將就將就。
咬開野棗後,齒尖都是酥脆,酸甜的口感炫在嘴裡,什麼將不將就的想法全都被拋諸了腦後。
好吃!
楚年一口氣解決完了它們。
幾個棗下肚,楚年意猶未盡,再接再厲,繼續打棗,又打下來二十幾顆才收手。
他當然是想多打點下來的,奈何脆弱的身體不允許,額頭上的傷口有些發疼,頭也隱隱有些昏重感,確實不能再打了。
楚年坐在樹下休息,又吃了三四個棗。他胃口小,飽腹感上來了,便沒再吃,把剩下的捧在一起,裝進喜服的內兜里,帶回去給江自流吃。
淺淺休息了一會兒,楚年起身往回走。
下山的時候,薄霧開始消散,楚年老遠看到了山道上有個人影。人影移動的速度很慢,走得近了些,才看清楚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
這麼大年紀,腿腳都不利索了,也跟自己似的要上山來謀食?
生活也太艱辛了吧。
楚年不免多看了老頭幾眼。
離得更近後,楚年發現老頭身上穿的衣服不太一般。
老頭身上的衣服,顏色雖然是樸素的深棕,質地卻一點也不樸素。
混跡那麼久,楚年對服飾還是有些了解的,這料子光鮮,一看就知道柔軟,普通的村民可穿不上這種料子。
能穿得起這樣的衣服,還需要大清早上山謀食打拼?估計只是上山來轉轉的吧。
楚年頓時卑微了,默默在心裡槽了一句:小丑竟是我自己。
兩人擦肩而過時,楚年突然回頭,叫住腿腳不便的老頭,提醒了他一句:「老爺子,東邊山路難走,你要是進山,可以走西邊的。」
老頭聞聲頓下腳步,轉過身,問楚年:「你是從東邊下來的?」
楚年點頭:「嗯,我剛從東邊下來,東邊的山路窄還不平,灌木也多,西邊要平坦些。」
「你怎麼頭上有傷?」老頭注意到楚年額頭上的腫塊,咦了一聲。
被問到痛處了。
楚年嘴角微抽,抬手摸了摸額頭,說:「...一言難盡。」
「這還穿著喜服呢?」老頭看楚年的眼神變了變。
楚年:「......」
這老頭!就非得把自個兒的痛處一個一個點破了說出來唄!?
趕緊擺擺手,楚年說:「老爺子你自己注意安全,我還有事,先下山了。」
「哎你等等!」老頭叫住楚年。
楚年:「......」
好傢夥,這還是個有社交牛比症的老頭?
老頭往回追了楚年幾步,解下腰間掛著的布囊,打開,手伸進去從裡面掏東西,說:「這個給你。」
說著,他掏出來了兩株厚葉子的草植。
這草一看就是剛□□沒多久的,根莖底下還沾著新鮮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