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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忿忿極了:「我跟別人也說過這事,可是沒有一個人相信我,他們都說一定是我看錯了,說趙文君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可惡!這意思不就是在暗指我編瞎話詆毀他嗎!?」
「本小姐才不是這麼下作的人!真的是我親眼所見!真的是大家都被他的表面給騙了!」
「哦,還有他的名字,他的名字也很有欺騙性!趙、文、君!」
「那麼窮凶極惡的一個哥兒,比莽夫還能打,怎麼能叫文君?也太奇怪了吧?而且,就算他沒有那麼能打,叫這個名字也很奇怪啊。他們家是開鏢局的,家裡全是凶神惡煞五大三粗的壯漢,他的幾個哥哥不是叫鐵拳就是叫快腿,就他叫文君,你說是不是很奇怪?不僅奇怪,還惺惺作態,真叫讓人噁心。」
「但就算是這樣,一聽到他們家對外招婿,還是好多漢子爭著搶著想上門呢,其中有不少居然還是讀書人...天吶,我真的不理解他們是怎麼想的。」
「更離譜的是最後定下來的上門女婿居然是丁秀才!你不知道,丁秀才一表人才,詩詞書畫樣樣精通,尤其寫的一手好字,聽說自從定下丁秀才後,趙家每年過年連門對子都不買了,全是丁秀才親自寫了後給他們家送過去的。」
「我真是納了悶了,像丁秀才這麼好的男人,提著燈籠都難找,想娶個什麼樣的媳婦娶不著,怎麼就想不開要去給趙家當上門女婿呢?再說他一個秀才,跟鏢局結親,這多奇怪啊!」
這姑娘看趙文君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所有人都勸她克制,讓她學著別人那樣好好對待趙文君,千萬不要得罪了趙家......等等等等,說的她一個頭頂兩個大,別提有多煩!
根本沒有人會像楚年這樣,面帶微笑,如春風一般和煦,溫柔地聽她說這些。
所以姑娘直接一口氣說了個爽!
「說他一頓我舒服多了,小販,你人真好,居然願意聽我說這些,來你這我不僅臉上皮膚的變好了,連心情都變好了。」姑娘痛快地洗了把臉,高興地走了。
等姑娘走了,張彩花進來告訴楚年說外面沒有客人了,可以歇一歇了。
楚年收拾著簾帳里的殘局,心裏面邊還在想姑娘說的關於趙文君的那些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倒是張彩花顯得很激動,把簾帳給合攏,跟要密謀似的走到楚年邊上小聲說:「楚年,沒想到那個趙文君居然這麼可怕,一個打五個,也太嚇人了吧......他天天來我們攤子,會不會對我們不利啊?」
楚年抬起頭看她:「咦,你聽到了?」
「嗯...外面沒有新的客人,這大小姐看起來潑辣不好惹,我聽你們在裡面一直嗡嗡嗡的,擔心她找你麻煩,就走近過來聽了聽,誰知道聽到這麼多嚇人的事!」
楚年笑了一下,說:「聽那姑娘說的是挺嚇人的,但事實究竟是什麼樣,咱們也不清楚。」
那姑娘的個人情緒太濃烈了,楚年不會以她的說辭來評判趙文君這個人。
不過楚年的目的達到了,通過姑娘說的那些,他知道了一些趙文君的事。
是不是能一個打五個這點存疑不論,關於上門女婿丁秀才,楚年直覺裡面有點事。
畢竟趙文君一開始來這,就是看中了木招牌上的字,想要買下木招牌。
但按照那姑娘說的,趙家的上門女婿是個秀才,寫的一手好字。自己家裡明明就有現成的,他幹什麼還要去買別人的字?
張彩花還是沒有緩過神來,在旁邊瞪大了眼睛驚嘆:「我還是很難相信,那個趙文君看起來多可愛啊,誰知道背地裡居然可以一個打五個,依我看,他不應該叫趙文君啊,而應該叫趙武君才對啊,而且他們家居然是開武館的,完全看不出來哎......」
「什麼武館啊,明明是鏢局。」楚年哭笑不得:「還有,彩花姐,可別被那姑娘帶歪了啊,他的名字叫什麼又不是他自己取的,是他父母取的。而且為什麼開鏢局家裡的孩子就不能叫文君了,誰規定的啊,我反正沒覺得奇怪。」
「...你說得對。」張彩花抓了抓頭。
楚年想了想,說:「估計是他父母對他的祝福吧。名字是父母送給孩子的第一件禮物,一般都彰顯了父母對孩子的美好祝福,他們家是開鏢局的,他上面又是七個哥哥,到了他出生,見是個哥兒,所以他的父母就給他取了這麼一個文雅的名字吧。」
雖然這麼說,但楚年的另一個猜想其實是「期待」。
孩子的名字也不總是祝福的,有的孩子的名字一聽就是滿滿的父母對於他們的期待。
比如羅成才,比如陳中舉。
再比如羅英卓!
哎呦喂,要是說到老爺子對羅英卓的期待......那何止是體現在名字上,簡直是方方面面!
為此,羅英卓沒少逆反過,父子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想到這,楚年越發覺得是這麼個理。
可能趙家雖然以武服人,在豐文鎮憑藉武力和鏢局站穩了腳跟,做到了讓全鎮的人都高看他們,但趙家人的內心深處卻是充滿了對文化的渴望的?
在楚年看來,豐文鎮可是出了名的文化小鎮啊,一個文化小鎮,文風盛行,憧憬文化和文人並不奇怪。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趙家人讀書都不行,兒子們都是子承父業,對文化的期待就落到趙文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