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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秀芳:「......」
看著這樣恣意妄為的楚年,孫秀芳心裡頭突然就滋生出一絲絲羨慕出來。
「...大嫂你忙吧,我給夫君餵藥去了。」見孫秀芳表情奇特,楚年招呼了一聲,識趣地結束了話題。
雖然痛恨重男輕女的陋習,可陋習陋習,深入人心,想要一朝一夕三言兩語就能改變,肯定不可能。
楚年不敢說得太過,怕孫秀芳覺得自己是個異端,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關係還得倒回去。
「好。」孫秀芳點了點頭,表情仍有些訥訥的。
楚年便拎著食盒回屋了。
小破屋裡,江自流閉眼臥在床上,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醒著。
楚年面對孫秀芳時掛著的恬然笑意慢慢消失了,眼底不禁多了幾分惋惜。
他一想到馬叔說的那些話,什麼「活生生被拖死的」,「就算治也治不了根」,「一輩子都要當個藥罐子」,楚年就覺得可惜。
這麼美好的美人,真就命比紙薄麼。
但等楚年走到床邊的時候,他眼底的惋惜遺憾悄然散去,又換成了微笑的神色。
「夫君我回來啦,馬叔給你開了副藥,讓先喝上幾天看看,我扶你起來喝了再睡吧。」
江自流慢慢睜開了眼睛。黑墨一樣的眼睛裡神色清明,並非才睡醒的樣子。
「你沒睡嗎?」楚年有點擔心。
楚年還挺怕江自流會胡思亂想的。
畢竟病人的心態很重要,就算是不能除根的慢性病,如果心態好的話,人也能舒服些。
但楚年看江自流的表情吧...好像又不是胡思亂想。他的眼睛深得很,這他這樣專注的看著,楚年總有一種被拉著往裡面拽的錯覺。
可能...這就是美人的魅力吧。
輕咳了一聲,楚年扶江自流起來吃藥。
藥從食盒裡拿出來的時候還是熱的,楚年坐在床邊,一口一口地餵他。
顯然,喝藥不是什麼美事,藥的味道很重,楚年只是餵藥的人,都被這味兒沖的直犯怵。
楚年尚且如此,真正要喝藥的江自流就更不用說了,從喝下第一口藥後,江自流就皺起了眉頭,墨染的眉峰緊緊擰在一起,臉色都更白了幾分。
即便如此,江自流也還是很配合的在喝,楚年伸來一勺,他便喝掉一勺,喝到碗底的時候,他連嘴唇都泛著白了。
病美人被苦成這樣還這麼乖,楚年有點看不過眼了,小聲嘀咕說:「真有這麼苦嗎?要不我明天問問馬叔,看能不能改進改進?」
等一滴不剩全部餵光了後,楚年貼心地拿來了蛇果。
「夫君,趕緊吃點蛇果壓一壓。」
楚年一連餵了江自流好幾顆蛇果,好讓他的嘴裡可以中和中和,把藥的苦味兒給壓下去。
幾顆蛇果吃下去,鮮紅的果汁浸潤著蒼白的嘴唇,染上色彩,稍微驅趕了一點病態的白。
江自流的嘴唇唇形是極好看的,被色彩一潤,就顯得尤為好看,加之他即便病中,也有一股端正的風雅,哪怕是楚年這樣混跡娛樂圈,悅美無數的人,天天對著江自流,還是會被他一次次驚艷到。
可是吧...
偏偏,他唇角有一塊紅痕。
楚年知道,這是自己的傑作。
但,可惡就可惡在,這夢遊打出來的傑作位置實在是太離譜了!偏要印在唇角,整的跟被親咬出來的似的......
再被鮮汁這麼一染,莫名就透出了一股色.氣。
端莊和色.氣,本該是南轅北轍的兩種氣質,可當它們混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尤其這個人還是個美人,真真正正就是一道不可多求的絕妙風景。
坐在床邊的楚年是連著瞥了好幾眼,既想看,又不太敢看。
想看,那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丟人。
不敢看,那是這他喵的畢竟是自己揍出來的絕景,心虛!
一來二去的,楚年輕嘆一口氣,心說以後睡覺之前都得給自己下個心理暗示,爭取能睡得老實一點才行。
江自流可不知道楚年在想什麼,他只看到楚年餵完蛇果後,就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自己臉上瞟。
瞟的位置靠下,應該是嘴唇。
江自流抿了下唇,長睫一斂,視線收攏。
小哥兒對他的這張臉...似乎很感興趣。
對臉上的這張嘴...更是似乎從見第一面起,就很感興趣......
小哥兒沒再說話了,視線還是屢屢飄來。
可能小哥兒以為這樣並不明顯,實則,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他的兩道視線無所遁形,明顯又灼灼,近乎帶著燙意。
江自流的手指蜷在手心,指尖摩挲著手掌,感受著這股滾燙的視線,突然身體向前一傾,抬起頭朝楚年湊了過去——
「夫君,我還得出去一趟。」楚年說是不看,到底是沒忍住,偷偷看了好幾眼,才把視線撕開,起身站了起來。
只是,才一起身,就看到江自流忽然湊了過來?
楚年:「???」
江自流:「.........」
江自流一整個尬住。
楚年迷茫。
「夫君?你怎麼了?」
江自流沒有抬頭,還維持著微微前傾的姿勢,只是,兩隻耳朵爬上了淡淡的紅色,很快,淡紅就從耳朵蔓延到了臉龐。
楚年眼瞅著江自流的臉在自個兒面前變紅,眼睛眨了眨,不是很確定的萌生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大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