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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依舊說個不停,東拉西扯說的天花亂墜。
席間熱熱鬧鬧,上首的柳玉萍臉色寡淡,見顧氏這個態度,顯然已是徹底倒向葉泠霧了,心裡頗不是滋味。
夕陽西下,暮色來臨,偶有一輛馬車在葉家停下,但下來的依舊不是在渝州稱得上名號的人物,換而言之,來的這些賓客,大部分還得靠著葉家才能賴以生存。
對於今日素宴,葉泠霧是有些失落的,雖說外院熱熱鬧鬧的,但其中能給葉家帶來利益的卻少之又少。
此時,偏廳已擺好食案。
敞闊的十二扇廳窗全開,今日天氣溫潤,三月的倒春寒提前了些,幽幽清風帶著絲絲綠意。
白襖女使穿坐在食案間,葉泠霧淡淡掃了掃,各種開胃涼菜盤盤放,果酒白酒女兒紅都沒少,這才滿意離開,準備去府外繼續迎客。
正在這時,青橘踏上台階著急的走了過來,附在葉泠霧耳邊說了幾句,葉泠霧臉色微變,垂下眼眸道:「事在人為,既然已盡力去做了就怨不得,陪我去府外吧。」
「可是……可是那位八爺明明就沒有去碼頭,這不是故意欺騙大姑娘嘛。」青橘不滿地撅起嘴。
葉泠霧站在廊上,望著被高山遮擋了一半的落霞,輕嘆了一口氣道:「他不願意來赴宴,自然是因為這對他有利,與其抱怨,不如想想之後該怎麼辦吧。」
第266章 寧北侯赴宴
天色暗的很快,不過是偏廳到府門的距離,天就已然暗的快看不見路,葉泠霧到府外時,余叔正習以為常的讓小廝掛上燈籠。
「大姑娘,您怎麼又出來了?」余叔看見葉泠霧迎著寒風走來,不禁問道。
葉泠霧道:「賓客有二叔二嬸招呼著,倒也不需要我,這離開宴還有一會兒,總得有個主人家迎客才不失規矩。」
余叔擔憂道:「可是夜裡風大,大姑娘身體怕是頂不住。」
葉泠霧道:「沒事的余叔,我沒那麼嬌弱。」
余叔見她執拗,欣慰一笑道:「大姑娘真是長大了。」
不知過去多久,眼瞅著快要開宴,府外清清冷冷,余叔勸道:「大姑娘,咱們還是進去吧,想來的早都來了。」
元桃和青橘凍得瑟瑟發抖,連連點頭附和卻沒出聲。
葉泠霧看著黑漆漆的街道,垂眸道:「走吧,這外面確實挺冷的。」
余叔應了一聲,幾人轉身往府內去。
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幾人紛紛轉頭。
這個時間了,還有人趕來赴宴嗎?
黑暗中,那輛巨大的馬車終於顯露出了他的身型,整整六匹黑色駿馬拖著一輛金色車廂在葉府門前緩緩停下。
「這是?」葉泠霧一驚。
魏家的車馬怎麼來了?!
余叔,元桃,青橘皆是看呆了眼。
不一會兒,馬車內便下來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葉泠霧低下頭,拉著江苑親自去送帖也請不來的人。
「……八爺??!」余叔瞠目結舌。
魏斐下了馬車沒有立刻進府,而是選擇侍立在馬車旁,仰著頭注視著車廂,似乎在等人。
這也讓站在葉府門外呆滯掉的幾人更是不解。
下一秒,就見一高大身影緩緩下車。
葉泠霧微微眯起眼,今日,沈湛穿了一身玄色錦棉長袍,領口袖口皆圍有白色狐毛,腰系暗銀嵌玉厚錦帶,外頭披著一件同色毛皮飛滾大氅,馬尾高束於金冠之後,甚是矜貴。
「侯爺,您先請。」魏斐堆著笑容,抬起一隻手臂,做了個恭請的手勢。
沈湛朝他淡淡頷首,繼而才闊步踏上葉府台階,待走近了,呆滯成一團的幾人才堪堪反應過來。
余叔連忙躬身行禮,道:「拜、拜見寧北侯。」
青橘和元桃謹慎的相視了一眼,慢半拍的跟著作揖行禮。
葉泠霧神色凝重,想問他為什麼來,但顧忌著眾人睽睽,只能故作鎮定的福身,端著疏遠的笑容,大大方方道:「侯爺總算是來了,表妹妹拜見侯爺。」
沈湛嘴角了一下,面沉如水。
「表妹妹?原來寧北侯爺與葉大姑娘還有這層關係呢,」魏斐在其中熱著氣氛,「哎呀,這太陽落下後風大得很,這不快開席了嗎,咱們快些進去坐著吧。」
有跑得快的小廝將魏斐和寧北侯爺赴宴的消息趕緊通報進了偏廳,待葉泠霧領著一行人進去時,席間有一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寧北侯到——」
「八爺到——」
沈湛的氣勢宛若猶如高踞山嶺的猛獸,一進來就叫座上賓客噤若寒蟬。
年輕的小姑娘一見他卻是冒了春心,心都跟著漏跳了一拍,但接觸到他寒冰似的目光後,紛紛打消了念頭。
沈湛隨著魏斐一道入座,期間沒說過一句話。
在座賓客哪見過此等大人物,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上首的柳玉萍臉色煞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不僅僅是因為魏斐,更是因為沈湛。
上回在京城葉槐晟跟她提起過這位寧北侯,用的都是恐怖如斯之類的詞,當時她只覺得誇張,如今看來,用恐怖如斯來形容簡直恰到好處!!
區區一場素宴,渝州城和整個昭國最有權有勢有錢的兩位都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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