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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揚神色一頓,道:「主母讓你來的?!」
「是。」鄭兒躬身道。
「……」岳揚聽她語氣堅定不像有假,回頭看了眼正屋,又看了眼鄭兒手裡的糕點,猶豫道:「行吧,你早些進去,送完糕點侯爺沒別的吩咐就快些出來吧。」
「多謝岳揚小將軍。」鄭兒朝他福了福身子,徑直往裡走去。
繞過屏風,就見沈湛端坐在花窗下,鄭兒輕手輕腳的上前道:「請侯爺安。」
沈湛抬眸,眼底溢出一絲疑惑。
鄭兒趕緊解釋:「奴婢名叫鄭兒,是主母挑選來侯爺院裡伺候的。」
沈湛恍然。這才想起數月前,秦明玉說挑選女使進他院子,他當時因為葉泠霧的事生氣,也沒拒絕。
「侯爺,這是奴婢做的金絲棗糕,您嘗嘗。」鄭兒將手中的木盤遞過去。
沈湛淡淡掃了一眼那棗糕,道:「放著,出去。」
鄭兒怔了怔,應下後就離開了。
第186章 談判
百里主君出事第五日。
沈湛帶著岳揚去了一趟知州府。
一進府,裡面幾個大人就沖沈湛走了過來,齊齊拱手說道:「沈小侯爺,您可總算是來了。」
自從百里主君出事,除去每日都來施壓的百里家之外,還有不少閒來打聽的小廝,今日卻奇怪,知州府外停了不少馬車。
沈湛神色平淡,說道:「本侯聽聞,前日給知州府的那張畫像似乎有進展,特來看看。」
話音剛落,宣知州和李大人並肩從府內迎了出來,二人也是齊齊拱手,先聽宣知州說道:「沈小侯爺來的正是時候啊。」
沈湛道:「宣知州何出此言?」
宣知州摸了摸下巴的鬍鬚,不明意味的說道:「六公主來了,還有幾家同百里家交好的主君也都來了。」
沈湛蹙眉。
這是剛有消息,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一行人簇擁著沈湛抬腳進府。
大堂內暖烘烘的,兩側太師椅坐滿了人。烏壓壓的暗色系衣裳里,只有一抹橘色的圓潤身影最為搶眼。
六公主將手裡的暖爐放到一旁的案几上,道:「各位主君平日裡沒見走動,今日怎麼想著來知州府了,也是聽說畫像之人已有蹤跡才來的?」
柳家主君蔑了她一眼,反問道:「如今余蘇城第一要緊事就是你外祖父命案,怎麼,六公主難不成不是為了畫像之事來的?」
六公主冷著臉,卻又勉強笑著:「這位大人倒是直言不快,如此甚好,過幾日本宮就到外祖父喪禮了,在座諸位如此關心祖父,還請那日早些到場。」
柳家主君語塞,無人應聲。
淮南名門除了注重禮儀外,顧忌的事也頗多,尤其是像臨著上元佳節去參加喪禮,那就是大忌。
「看來各位也不是誠心關心本宮外祖父啊。」
六公主掃視他們一圈,面露鄙夷,正這時,外面傳來通報聲。
眾人暫停了議論,都揚首去看。
宮窗花欞間透過束束晨曦,一群人從屋外走來,最吸引人視線的還是被這群人簇擁著的沈湛。
一襲玄色大氅,發如烏墨,步履不緩不急,極其穩重。
眾人立馬起身規規矩矩地抬臂作揖道:「請沈小侯爺安。」
「各位來得早,比在下的消息還快。」沈湛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幾家主君面面相覷,訕笑不語。
沈湛抬步往上首去,卻聽耳邊突然傳來一記驕矜之聲。
「侯爺。」
沈湛停下腳步,微微側首看著六公主,仿佛此時才看見她,淡淡道:「原來是六公主,六公主為何也來知州府了?」
「我自然是要來的,畢竟我也是百里家的人呀,百里家出事自當上心。」六公主微微垂首,語氣溫柔。
沈湛轉頭向著眾人道:「想來各位都是為百里主君的案子來的,既然如此,那還請六公主以及各家主君先回府吧。」
眾人聞言不解,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
六公主急道:「侯爺這是為何?」
「為何?」沈湛眼底閃過不悅,語氣也跟著不善道:「知州府是為朝廷命官辦事之處,不是各位的私人宅邸,什麼時候知州府大堂還成會客廳了?」
眾人頓時顫了顫肩膀。
昔日他們也聽聞過寧北侯的事跡,不僅僅是沈湛,更有其祖父沈敖,父親沈錚,三人皆是武將大才,在昭國名聲赫赫。
寧北侯沈敖,陪著先帝打下江山,創立黑旗軍,北疆那一大片全是他的功勞,是以才賜「寧北」二字。而沈錚和沈湛也延續了寧北侯的光輝直至現在。
本以為二十出頭的年紀人翻不起風浪,可現在這些名門主君再看,卻有些色厲內茬。
宣知州恰時開口道:「各位大人,百里主君的事知州府一定會給各位交代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還請諸位回府等候吧。」
有了台階,屋內眾人也不好繼續犟著,訕訕說了幾句便告辭了。
大堂漸漸安靜下來,沈湛微微側首看著六公主,道:「本侯等我話,六公主沒聽清?」
六公主臉色一滯,道:「侯爺這是連我也要趕?我可是百里家的人。」
沈湛道:「六公主是百里家的人,可也是京城的公主,陛下定下的規矩豈敢不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