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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泠霧指尖微攥,壓了許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我嗎?江苑,你未免欺人太甚了,怎麼說也是我拿住你的把柄,怎麼你倒有恃無恐,咄咄逼人起來了?!」
她不敢提高音量,只能小聲忿忿,本來是對峙的畫面,可落在別人眼裡,卻以為兩人在說悄悄話,舉止頗是親密。
「原來卿卿是這麼想我的,罷了,那這禮我就收回吧。」江苑語氣低落。
葉泠霧瞧她一時神色可憐,念著二人從小相識,竟生出悔意,語氣緩和道:「眾目睽睽,江大學士的這份禮物我是真不能收。還請江大學士念在你我從小認識的份上,離我遠些吧,你的事我保證不外傳。」
江苑面不改色,故作疑惑道:「我的事?卿卿指的是何事?」
「沒、沒什麼。」葉泠霧心頭一沉,渾身緊繃道。
眼前人時不時露出的壓迫感,和她表面和煦的模樣簡直大相逕庭,若是葉泠霧沒感覺錯的話,那種壓迫帶著冷冷的殺意。
正在這時,那邊齊聲喊了一聲『少主公』。
本來還鬱悶緊張著等我葉泠霧更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偏頭看去,就見沈湛領著岳揚還有幾名黑旗衛走來,步伐沉重,氣勢洶洶。
這些人身上都穿著黑甲,唯獨走在最前的沈湛穿著奪目的銀甲,罩著灰羽披風,神色肅然,目露寒光。
不妙!
葉泠霧當即回過頭對江苑說道:「江大學士還是回去吧,我困了想睡一會兒,就不多聊了。」
說完,不等江苑回應,立馬放下帘子。
縮回車廂後,葉泠霧的心也沒穩下,直到小片刻過去車廂外也沒動靜,這才鬆了一口氣。
第227章
天色漸漸暗下,隊伍才在林間紮營。
葉泠霧從馬車下來時,營地已紮好,四周更是點起了防野獸偷襲的篝火。
「姑娘,怎麼不見老太太和主母她們呀?」絨秀四下張望,馬車停靠的位置靠近黑旗衛的營帳,烏壓壓的,令人莫名心悸。
葉泠霧黛眉微蹙,環顧著說道:「應該在前面吧,咱們再往前走走。」
話落,就見前方突然來了兩團烈火。
兩人腳步一頓,細細看去,才發現兩團烈火是黑旗衛手中明路用的木棍,而兩團烈火之間還有一人。
火光照在他銀色鐵甲上,熠熠生輝。
絨秀比葉泠霧反應還快,福身道:「侯爺。」
葉泠霧回過神,跟著福身道:「侯爺。」
沈湛在兩人身前停下,月色被他高大身軀遮擋,只留下大片陰影罩在葉泠霧和絨秀身上。
「我有話要跟你說。」沈湛直接道。
絨秀立馬會意,不等葉泠霧說話,轉身就是走,跟隨沈湛走來的幾個黑旗衛動作更是迅速,話音剛落就沒了人影。
葉泠霧左看右瞧,發覺此地靜謐異常,這才後覺那馬夫有問題,心中暗罵了那馬夫幾句,語氣不善道:「侯爺想說什麼?」
沈湛見她對自己的態度越發不敬,不似從前那般拘謹,由不得一笑:「你現在不怕我了?」
「……」
葉泠霧沉默,答案肯定是不怕,可她偏偏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沈湛心悅她,才大膽的漸生放肆。
少頃,她道:「侯爺不說話,那我可就走了。」
說著,葉泠霧越過他小跑著離開。
沈湛並不著急,一陣風般轉身,一把抓住少女,順勢將她抱起扛在了肩上。
學著她方才不善的語氣——「自知我有話要跟你說,你跑什麼?」
沈湛身形高挑,葉泠霧蜷在他肩上,俯視下方,頗覺驚心動魄不敢亂掙扎,忿忿道:「你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沈湛淡淡地勾了一下嘴角,「那可不行,萬一你又跑了怎麼辦?」
不知是不是倒著的原因,葉泠霧只覺全身血液都在往頭頂聚,臉漲得通紅,偏偏沈湛穿著銀甲,不僅想動手也沒地兒下手,腹部還硌得疼。
葉泠霧頓覺委屈,說道:「快放我下來,侯爺怎還學登徒子那一套,不覺丟人嗎?」
沈湛嗤道:「學登徒子有何丟人,自家姑娘被別人糾纏不清,那才丟人。」
葉泠霧傻愣住,半晌才回過神,一邊怒吼「誰跟你是一家的?!」,一邊掙扎著用力拍了幾下沈湛的後背。
只聽銀甲「哐哐」作響,她的手也跟著犯疼,頗有惱羞成怒的意思。
對於沈湛而已,這等程度的攻擊撓痒痒都不夠,只是任由肩上的少女亂動下去,他還真擔心她的腹部會不會擦傷。
他沒有猶豫,雙臂迴轉,將少女繞到胸前再放到地上站好。
葉泠霧被這一套動作轉得腦袋暈乎,腳落地了過去好幾秒腦袋才清晰起來,隨即又是幾掌過去,誰知還沒碰到,就被沈湛按住了手腕。
打鬧間,葉泠霧被沈湛硬生生拽著往營帳深處去,一路上遇見不少值守的黑旗衛。
「侯爺,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葉泠霧怕了,服軟道。
「去我的營帳。」沈湛回道。
葉泠霧當即反抗:「我不去。」
「隨你。」
「……」
葉泠霧緊盯著扣著她手腕的大掌,道:「侯爺既然隨我,怎還不放手?」
「我是說隨你,但沒說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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