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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告白的話到嘴邊卻變了,「侯爺可不可以替蘭姝向老太太求個情,讓老太太繼續留蘭姝在身側伺候。」
沈湛不著痕跡地抽回衣袖,漠然道:「兒女婚姻乃是終身大事,這些話不該由我去說。」
說罷,沈湛直接轉身離去,獨留姜蘭姝愣在原地,心寒到眼淚都留不下來。
她終於明白,沈湛對她是半分情誼都沒有。
第26章 開春後的馬球會
一轉眼兩個月過去,那日之後姜蘭姝沉寂了不少,伺候老太太也不如往日積極了。
倒不是「破罐子破摔」,純粹是心情太低落,大部分時間是想著悶在屋子裡。
時間飛逝,春雷炸響,連續幾日的春雨綿綿下過去,天氣剛有好轉,順昌王府便送來請帖,請朝中各臣以及家眷們到王府吃酒。
這日一大清早,沈盼兒沈月兒相約著到靜和堂請安。兩個姑娘都穿了新衣裳。
沈盼兒著淺黃玉蘭花夾綢長襖,頭上依舊招搖的簪著誇張的流蘇釵;沈月兒身上則是件樸素月華裙,頭上只有一根銀釵,清醒斯文。
請完安後,沈盼兒才跟沈老太太說起順昌王妃邀請侯夫人去馬球場打馬球一事。
沈老太太捧著手中還冒著白霧的熱茶,輕笑道:「你們不是最愛打馬球嗎?好幾月沒活動了去就是了,還跟我說做甚?」
沈盼兒癟癟嘴,看了一眼她身後「絕交」快兩月的葉泠霧,回道:「大伯母說了,家中小輩都要去,不能厚此薄彼。」
其實秦明玉是怕沈盼兒又嚷嚷著不帶沈月兒,又擔心沈辭找藉口不去,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話中「都」可不包含葉泠霧。
沈老太太知道家中兩個小女娘鬧了些矛盾。
這幾月葉泠霧沒少給沈盼兒的瀟湘院送吃的東西,就是為了求和好,但沈盼兒氣性大,硬是沒收。
宣嬤嬤很會察言觀色,知道沈老太太不表態的意思,恰時給個台階,揶揄道:「三姑娘都會說厚此薄彼了,老太太何不就依了三姑娘的意思,讓姑娘們去打打馬球,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沈老太太聽宣嬤嬤故意說的「姑娘們」,默了默道:「你既叫泠丫頭去,蘭姝不也是家中小輩嗎?」
聞言,沈盼兒皺了皺眉,不友善地盯了眼姜蘭姝,撅撅嘴道:「蘭姝姐姐若是想一起那便一起吧,反正今日大伯母讓準備的馬車夠大,多坐一人也是可以的。」
馬車裡晃了約半個時辰才到了順昌王府的馬球場,球場草地寬闊,就連備上場的馬都是名貴的品種,排場甚大。
前來赴約的人家下了馬車,都往高台上走,高台站著好幾個王府小輩迎客。
順昌王有兩子一女,兩個兒子隨父親一般沒大出息,在宮中沒有要職不說,成日是遊手好閒。唯一的女兒柳飛燕更是不用說,早些年囂張跋扈出了名,現在倒是端莊自持不少。
一大家子徒有貴族的虛名,表面光鮮,其實若不是和寧北侯府,付國公府兩家都交好,在這京城還真是查無此王府。
春日的天微涼,柳飛燕披著件珊瑚披風望眼欲穿地盯著入場口。只因寧北侯府回了帖,說是沈湛也會赴這場馬球會。
這不,寧北侯府馬車剛停下,原本還神色鬱郁的柳飛燕,提著裙擺興高采烈地信步過去。
「見過大伯母!」柳飛燕款款行禮,望著最先下來的秦明玉,笑得跟朵花似的。
可慢慢她就笑不出來了,直到沈家小輩都齊了,沈湛也沒出現。
秦明玉將柳飛燕那失望的小模樣看得明明白白,牽起她的手拍了拍道:「今日順昌王府設宴挽舟是知曉的,奈何他朝中公務在身臨時走不開,等他忙完了,從宮中到這也用不了多久。」
柳飛燕聞言又提起笑容,挽著秦明玉有說有笑的朝高台走。
身後的沈家小輩們可不樂意了,這麼一說,他們倒是應了那句「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倒來了」的話。
沈盼兒輕輕「呸」了一聲,道:「早知道就不來了,看見柳飛燕就煩得很,一天到晚就知道惦記我大哥哥,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身為女兒家的端正自持都沒了。」
姜蘭姝聞言心裡莫名膈應,總覺得沈盼兒這些話不僅僅只是說柳飛燕一人。
她勉強勾了勾嘴角,說道:「幾位姑娘,我們還是進去吧,別在外面站著了。」
沈盼兒沒理她,四下看了看,蹙眉道:「二哥哥呢?就一會沒見他,他又跑哪去了?」
葉泠霧也跟著左右瞧了瞧,回道:「是啊,方才馬車上還看見沈二公子呢,怎麼轉眼就不見了?」
沈月兒抬起一根手指頭緩緩朝那邊的馬車指去,道:「我方才見二哥哥往容家馬車去了,大約是去找容家哥哥了吧。」
沈盼兒叉起腰,不悅道:「二哥哥真是的,走了也不說一聲,不然我們也跟過去找容鈺說說話,省得在這看柳飛燕做作的嘴臉了。」
王府女使領著來客朝高台走去。
秦明玉坐在離順昌王妃最近的地方,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邊上的柳飛燕還貼心的替兩人斟茶。
兩側的桌上擺滿了茶點果子,女眷互相說著熱鬧。
沈盼兒,沈月兒,葉泠霧,姜蘭姝四人隨便落了座。
京城是個圈,貴族也是個圈,且貴族圈也分等級,像上次沈湛的回京宴,前來赴會的賓客可都是一等一的王公貴族,權臣重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