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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明玉呢,她雖過著侯府主母的體面日子,丈夫英年早逝,兒子又不常在身側,院子裡時常冷冷清清的。
「……自然是二叔母。」葉泠霧不得不承認。
沈老太太沉默,拿著佛珠也不捻,良久說道:「你先回去吧,方才你來時我就叫宣嬤嬤去請主母過來了,掐著時候也該到了,這件事總得有人說個通才行。你回去好好歇息,明日開始就得操辦家宴了。」
葉泠霧應下,出了屋子就和絨秀靜靜走回小院,在書案前呆呆坐了一會兒,然後忽然起身叫絨秀開硯磨墨。
絨秀展開一張雪白的宣紙,葉泠霧提過一支斗筆,一張紙很快寫了個滿。
內容不外是給宋老的家書。
除開簡單問候,就是葉泠霧如今的生活點滴,之後就是提到沈老太太要給她議親的事,字裡行間充滿了愉悅,大事小事都讓她寫的十分有趣,沒有一絲不暢快。
可絨秀去看葉泠霧神色時,卻見她愁眉不展,隨即一滴淚落在宣紙上,墨跡瞬間暈染開來。
絨秀心一怔,道:「姑娘……」
葉泠霧沒理,抓起快被淚暈染開一點的那頁宣紙揉成團,繼續埋著頭寫,直到天暗下來才罷休。
絨秀照舊將寫好的家書交給外院小廝。
譚雲閣正屋內靜靜的,只有地上的熏籠緩緩的吐著雲煙,沈老太太和秦明玉無言端坐著,都等著對方先開口。
少頃,秦明玉先垮下臉道:「母親來找我是替泠丫頭說好話的?我可醜話說前頭,您當初把她接到京城我已退讓,如今要是真把她許給我兒,我斷斷不答應。」
沈老太太慢慢睜開眼睛,炯炯的看著她,說道:「我何時說過要把她許給挽舟了?」
秦明玉神色忽明,隨即又垮下道:「那母親找我來是說什麼?」
沈老太太道:「我找你來是想告訴你,與其跟姑娘說些輕重話,不如管好自己的兒子,挽舟的性子你這做母親的是第一天知曉?」
秦明玉語塞,忍不過道:「我是清楚挽舟的性子,可是也保不准誰先動的念頭。母親是沒看見挽舟方才維護泠丫頭的樣子,他眼裡根本就沒我這母親。之前受傷也是,他既是演戲給別人看,怎麼也不知會知會我,連自家人也要瞞著。」
「外面那些人都盯著這宅邸,他要是告訴你,你身為主母若沒反應,那這戲也演不下去了。」
「……豎子。」秦明玉氣得啐道。
沈老太太緩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他和他父親就一個樣。這些年也得虧了挽舟撐起這諾大的寧北侯府,顧此必會失彼,你生氣歸生氣也得多多諒解才是。」
秦明玉沉默不語,心頭也堵著不舒暢。
沈老太太見勸不過來,索性說道:「這些日子你傷心過度,身子骨弱了不少,過幾日除夕家宴你別操心了,多休息養養身子才是正事。」
「除夕家宴是大事,璟延那小子不日也到余蘇城,一大家子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豈能不多操心些?」
沈老太太沒說話,轉而端起茶碗慢條斯理品了一口茶,似乎是在斟酌,片刻後還是說道:「罷了,你的身子重要些,這事交給小輩們去做。」
第213章 不合適
還沒到除夕,樓家突然下帖,請城中好友去府上吃酒,說是要熱鬧熱鬧去去晦氣。
寧北侯府闔家赴宴。
馬車在樓家租宅緩緩停下,葉泠霧剛跳下馬就見樓太傅已經迎上前來,拉著沈湛一頓感謝,又對著沈老太太和秦明玉說些客套話,什麼雪中送炭什麼高風亮節。
葉泠霧聽去,頗是無語——讓你家姑娘進侯府的主意,可是我先說的。
簡單寒暄幾句,樓太傅才親自引著寧北侯府這一大家子朝廳堂去。
今日宴席邀請的人不多,大都是京城來的。
宴席還沒開始,女眷們都在梢間裡吃茶聊天。
葉泠霧正覺著無聊,就見樓昭嬈領著幾家不認識的姑娘走了進來。她看著沉穩不少,今日在外院見著時葉泠霧還吃了一驚。
以前的樓昭嬈看誰都一副不順眼的模樣,如今也有笑容和煦的時候。
大抵是目光太過灼熱,正和別人說笑的樓昭嬈竟看了過來,葉泠霧一下慌了神,忙低下頭捧著熱茶喝。
不多時,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是有話要跟我說?」
葉泠霧僵硬地抬起頭,砸吧一下嘴道:「沒有.......」
樓昭嬈在她身側落座,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裳道:「有話就直說,如今啊你是不一樣了,我得對你客套些。」
葉泠霧疑惑:「這從何說起?」
樓昭嬈窺了一下四周,說道:「別裝傻了,那晚江大學士捨身救你的事都傳開了,我說你這小丫頭真是不簡單,江大學士那可是當今陛下都重視的人,你這福氣可不淺啊。
葉泠霧一聽之下,頓生無力之感,佯怒道:「江大學士救我那是仗義之舉,換做別人他也會那麼做的。」
樓昭嬈眼露譏諷之意:「少來了,這世上男人的心思不難猜,賭江大學士對你肯定不一般。」
「……」你已經猜錯了,她是女的。
樓昭嬈笑容逐漸八卦,說道:「上回我在沈家聽到你和小侯爺說話了,小侯爺好像也喜歡你吧。我能不能多問一句,小侯爺和江大學士,你喜歡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