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頁
葉泠霧沉思道:「這個就不知道了。」
李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拿起白紙呈到沈湛面前,道:「侯爺,這畫像是做完了,卑職是現在回知州府復命,還是您還有安排?」
沈湛一隻手懶洋洋地放在書案上,食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桌面,看著桌上的畫像,沒來由的問道:「李大人在知州府任職多久了?」
李賢怔了怔,回道:「算起來快八年了。」
「八年,」沈湛一臉嚴肅,不苟言笑道,「既然有八年之久,怎會不知人在仰視時,視覺會有偏差,李大人這幅畫本侯看著是一點也沒構思過,是故意為之?」
李賢大驚失色,連忙拱手道:「侯侯……侯爺這話倒是提醒卑職了,這幅畫卑職確有不妥之處,卑職現在就重新再畫一副。」
好一會子過去,李賢將重新畫好的畫拿起,心有餘悸的先給葉泠霧和絨秀一瞧,說道:「兩位姑娘,這樣可還準確?」
「是是是,就是這樣。」絨秀大驚,她實在沒想到知州府畫師僅憑几句話就能描繪出人的容貌,當真奇妙。
李賢鬆了口氣,起身將畫像再次遞到沈湛面前,道:「侯爺,這回畫像無誤了,還請您先過目。」
沈湛淡淡掃了一眼,道:「這幅畫留下,李大人回去知會知州府各位大人,這人的小心思得藏好了,否則……」他冷了眼李賢,「後果自負。」
李賢渾身一激靈,連忙應下提著木匣子溜了。
不多時,岳揚走了進來,在沈湛耳邊說了幾句話,沈湛起身就要往外走。
葉泠霧見人要離開,忙緩步上前道:「侯爺,我來時老太太也讓我帶了一句話。」
「什麼話?」沈湛語氣輕緩。
「老太太說她在譚雲閣等你,想跟你聊聊。」
沈湛皺了皺眉,淡淡「嗯」了一聲,道:「待我回來自會去譚雲閣。」
「那侯爺什麼時候回來?」
沈湛垂眸凝著她,突然很想用拇指撫撫她的小臉,他清了清嗓子道:「很快。」
今夜的天兒霧沉沉的,透過支摘窗看外頭,月色都不免變得朦朦朧朧。一句很快直接等到了戌時的梆子敲響。
屋裡頭,那葉泠霧正坐在沈老太太身邊,聊著家常,沈月兒和沈盼兒也在。
沈老太太臉上帶著笑意,十分愜意,仿佛那日說讓葉泠霧回渝州過新年的事並不存在一般。
忽而,暖簾被撩開,渾身染著風月的沈湛大闊步走來。
「孫兒給祖母問安。」沈湛嗓音冷清。
沈老太太笑著點了點頭,眼神示意讓他落座。
第181章 對立
沈湛眼神不經意地掠過坐在對面的葉泠霧,而後才看向沈老太太道:「不知祖母找孫兒來有何事?」
沈老太太先不答,讓宣嬤嬤領著三個姑娘去梢間喝茶聊天,待正屋靜下後,她才說道:「這余蘇城出了那麼多事,我老婆子卻被瞞的一概不知,昨晚行刺的人可細細拷問了?」
沈湛沉默片刻,似有難言之隱,回道:「那人是拿錢辦事,與幕後主使並無過多聯繫,從他口中也得不到什麼消息。」
沈老太太不知可否的冷哼一聲,道:「這余蘇城內外哪裡沒有黑旗衛,得不到消息那就是故意為之。」
沈湛皺了皺眉,直覺告訴他沈老太太這話還有別的意思,他勾了勾嘴角道:「祖母說的是,不過也不是全無消息,至少可以知道百里主君的死與知州府脫不了干係。」
「南域的這些個知州府都不是善茬,這些年陛下為了能和南域和平相處做了諸多讓步,如今不過是想推行新的田令,有的人就坐不住了。」
說罷,沈老太太抬起眼眸,目光帶著打量和思忖,說道:「你不是一個不管不顧的,知州府敢有異心,依照你以往的脾氣早就應該一鍋端了,這次是有別的打算?」
沈湛微微一笑:「祖母確實了解孫兒,這次與以往不同,知州府里的人看似是朝廷命官,實則都在為淮南名門辦事,哪怕是這次也不例外,百里夫人一句話知州府便動手抓了朝廷一品重臣,知州府聽百里家的話,那就是百里家的人,可如今他們卻有意阻止認證,看來哪怕是知州府,立場也不明確。」
「立場?」沈老太太停下捻著佛珠的手,「他們的立場不過是誰說話,就為誰辦事。」
「怕是不止。」
沈老太太一挑眉:「為何?」
沈湛道:「百里家身為淮南名門之首,就連知州府也得聽其命,百里主君一死,偏偏嫁禍給樓太傅,幕後之人的目的,無非是想挑起淮南名門與朝廷對立。」
沈老太太道:「僅僅只是百里主君的死就想挑起對立怕是不夠。」
沈湛眸色一斂,沒有言明。
梢間內,三個姑娘正喝著茶。
沈盼兒今日披了一件湖水藍薄綾紗襖,盤了彎月髻,簪了幾根時下最是流行的碎玉流蘇釵,脖子上也帶著少見的瑪瑙串,瞧著甚是清麗又貴氣,是她很少才有的裝扮。
沈月兒左瞧一眼,又瞧了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碗忽而道:「三姐姐今日有約?」
沈盼兒皺眉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沈月兒莞爾道:「不過是好奇罷了。瞧著三姐姐今日的穿著與平時不太一樣,所以問問。」
聽她這麼一說,葉泠霧也後知後覺。這二房的姑娘雖是侯府貴女,但穿著打扮受趙氏的影響,都講究素雅二字,不會像今日這樣滿身珠翠,仿佛走個路都會叮噹作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