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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喜歡。」葉泠霧嘴角上揚,杏眼好似月牙。
禮結,沈老太太屏退了小女使,拉著葉泠霧說了好一會子話,姜蘭姝也在邊上湊熱鬧,不時搭上兩句,其樂融融。
不多時,二房的兩位姑娘來了。姜蘭姝一見到某個人,立刻尋了藉口退出了正屋。
「泠霧妹妹今日真是好看!」沈盼兒拉著葉泠霧好一翻瞧。
沈月兒附和道:「是好看,這頭髮盤上去後看著人更是姝麗了。」
屋內又是歡聲笑語。
閒來無事,幾個姑娘圍著沈老太太說話嬉笑,不知不覺就到了辰時,沈老太太掐著時辰進了偏屋誦經,正屋裡就留了葉泠霧,沈盼兒,沈月兒,還有幾個貼身女使說話。
正在這時,二房院子裡來了個小女使,說是午時在海棠齋設了家宴,請沈老太太過去。
葉泠霧覺著奇怪,今日除了是她及笄之外,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怎麼突然設家宴,便問了沈盼兒一嘴。
「哎呀這不是我二哥哥也快十八了,院子裡連個同房丫頭也沒有,我母親愁的很都快懷疑我二哥哥那人的喜好了。」沈盼兒樂得捧腹大笑,像個喜慶的福娃娃。
聞言,小女使們也跟著捂嘴偷笑。
葉泠霧更是好奇了,問道:「可是這跟家宴有什麼關係?」
沈盼兒捧著冰酥酪喝了一口,悠悠回道:「當然有關係了,我母親著急我二哥哥,現在就想著他的親事早些定下來呢,這不,程大將軍家中老小前些日子回京了,這程大將軍家有一獨女程故鳶,我母親很早以前就喜歡她,知道他們回京就請到家中,想來是相看的,對了,上回馬球賽程家也來了呢。」
葉泠霧臉色煞白,像是溺在水中不能呼吸。
程大將軍獨女。
夢裡和沈辭成婚的也是程大將軍之女。
「泠霧妹妹,泠霧妹妹?」沈月兒觀到葉泠霧臉色難看,放在膝上的手緊握到手指尖泛白,款款盛著放下冰酥酪的碗,喚了兩聲。
葉泠霧緩過神,看了看四周,見屋內眾人都盯著自己,她忙松下緊繃的神色,道:「四姑娘叫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沈月兒見她心不在焉的,岔開話題道,「今日只是普通家宴,程大將軍與我們家是故交,母親設宴款待,接風洗塵罷了。」
沈盼兒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繼續道:「普不普通我不知道,那程故鳶我小時候也見過,那時候我還以為她是個男孩子,我二哥哥還跟她稱兄道弟來著,後來我二哥哥得知人家是姑娘,氣得好幾日門都沒出,笑死我了,月兒也知道,當時我們嘲笑二哥哥好久呢。」
沈月兒無奈道:「那是你在笑,我可沒有笑二哥哥。」
切~沈盼兒癟癟嘴。
午時一到,本來不想湊熱鬧的沈老太太架不住趙氏連派三個小女使來請,只能領著院裡的幾個姑娘去海棠齋了。
一路上葉泠霧都是心不在焉的。
到了海棠齋,就聽見裡頭傳出來陣陣說話聲和大笑聲。
葉泠霧扶著沈老太太進去,忽覺涼風習習,還沒來得及瞧客人,就先看上了屋內中央那裝著好幾個大冰塊的漆褐色木桶,還有四面大開的花窗,涼快極了。
因為是家宴,不分男女席。
上首空著,座下左側是嘉儀長公主秦明玉,今日的她依舊是金色錦袍,手裡拿著一把同是金色的翡翠玉柄團扇。
約莫是沈湛遠行的事還沒緩過來,秦明玉今日瞧著依舊病懨懨的,話都沒說一句。
右側是好似穿「情侶」服飾的二房夫婦,兩人皆是一襲藏青色寬袖織錦緞,只是樣式大不相同。
再往下是一襲磚紅色錦袍的沈辭,葉泠霧見他神色難看的盯著對面席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對側席間有個熟悉面孔。
——上回在六公主手下救過她的姑娘!
葉泠霧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今日的她打扮比上回溫柔嬌矜許多,一襲翠綠色錦袍,頭上挽著彎月髻,配著幾根銀釵,素雅又不失顏色,形容也是柔順,跟那日射箭救她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沈老太太來了。」程斐作揖朝,他身側的程家主母張氏,以及程家小女也跟著頷首作揖。
「程大將軍不必拘禮,今日是家宴。」沈老太太含著笑意朝上首走去。
葉泠霧朝眾人見完禮,依舊是在席末落座。
程家遠離京城多年,程斐雖戰功赫赫但也比不上在京城紮根的其他大將軍,家世上差了寧北侯府一座山。
但要論趙氏為何相中程故鳶,還得說到程家主母張氏。
張氏是南長山落青居士長女,門第清流,與趙氏算是師出同門,兩人當年在京城是不分上下的才女。
兩家淵源頗深,知根知底,趙氏自然屬意。
第115章 程家來訪
大家族的規矩都是食不言,待眾人吃得七八分飽,女使們端來飯後一碗清茶,席間才漸有說話聲。
最先出聲的趙氏,一開口是問候的話,後來又聊起家長里短。換做旁的婦人只會覺著囉嗦,可是話從趙氏嘴裡說出來,卻如林間小溪細水長流,一點也不膩。
程故鳶不是深閨養大的姑娘,性格不拘謹,說話做事自信灑脫,眉眼間少有的英氣更是令寧北侯府這樣的武將之家另眼相看,得了二房夫婦好一頓誇讚,就連秦明玉也瞧著滿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