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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蘭姝停下腳步,環顧周圍,見四下無人,這才轉過身,一臉正色看著輕菊,說道:「輕菊,你打從在姜府起便跟著我,你想讓我嫁進王家嗎?」
輕菊疑惑,神色呆呆道:「自然是不願意了,姜家曾經也是登閣拜相過的名門世家,且上頭還有寧北侯府撐著,就算是沒落了也不是王家能配上的,況且還是個身上沒有一官半職的次子。」
「是啊,連你都覺得王家配不上,老太太怎麼可能不明白。」姜蘭姝神色鬱郁,許是突然被提起姜家,語氣帶著些許哽咽。
輕菊道:「可奴婢看老太太似乎很滿意王家二哥兒,姑娘若是不想嫁過去,那得早做打算了。」
打算?整個寧北侯府明眼人都知道她的打算。
她沒想到這麼些年盡心伺候沈老太太,換來的還是所求不得,那她這些年待在寧北侯府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姜蘭姝心頭微微酸苦,眼神卻慢慢變得尖銳:「你姑娘不是砧板上的魚肉,我斷不會讓自己的親事仍人擺布。」
「那姑娘是有計劃了?」
姜蘭姝漠然,抬手摸了一把鬢邊的髮簪,眼角流露出幾分算計:「這邊馬場不是有座別院嗎,我們去那邊看看。」
輕菊反應了幾秒,笑道:「是。」
馬場後院是一排排精緻的木屋,木屋是專供人休息所用,木屋後面緊靠著小溪,順昌王妃買下這座馬場後,又在小溪周圍建了一座四季別院,炎炎夏日來此避暑是絕佳。
容鈺下了馬場就回了木屋,換回了之前的暗紫色錦袍,出門就撞見正往馬場別院去的熟悉身影。
快到中午,日頭漸高,姑娘一襲粉色廣袖流仙裙,頭上斜挽著髮髻,青絲披散,她頭上還有身後女使遮來的油紙傘。
「哎!你不是寧北侯府的姑娘嗎?」容鈺出聲叫住。
姜蘭姝回首,眉眼極其淡然,卻故作意外的朝容鈺福了福身子,道:「容公子安好。」
容鈺難得紳士一回的拱了一下手,訕笑道:「在下記性不好,忘了姑娘的名字,不過之前聽姑娘說是沈老太太母家小輩,我可以喚你姜姑娘?」
姜蘭姝莞爾默認。
容鈺對眼前的姑娘頗有好感,第一眼見她就有種如沐清風的感覺,雖說談不上心動喜歡,但若能相識一場倒也美哉。
「姜姑娘這是要去哪,怎麼不留在棚席看馬球賽?」
姜蘭姝垂眸不語,端著閨閣姑娘的姿態,邊上的輕菊回道:「我家姑娘不會打馬球,對比賽也提不起興趣,想著正值春季,馬場別院的花應該開好了,所以想去瞧瞧。」
容鈺一聽要去別園賞花,當即附和道:「正好啊,在下也對打馬球也不感興趣,我陪姜姑娘一起走走?」
姜蘭姝半是羞澀地低下頭,輕聲道:「這不太好吧,若是讓旁人看去生了閒話,對容公子豈不是麻煩。」
「大家都在看馬球賽誰還顧及的了我們,再說了這裡地處偏僻,在下也怕姜姑娘會有危險啊。」
姜蘭姝默了默,淺淺點了點頭。
其實早在以往容鈺來侯府時,她就聽過一些關於他的事跡。
二人未曾真正謀過面,但她知道容鈺與沈辭一樣,愛尋歡作樂,愛對酒當歌,要不是容家二老壓著,容鈺在京城怕早就聲名狼藉了。
她心裡清楚容鈺是個以色事他人的浪子,但如今也別無選擇,能自持美貌加入高門,倒也不愧對父母生的這幅好皮囊。
第31章 一語驚醒夢中人
「啊!快看!」忽然人群里高叫一聲。
眾人一齊望去,卻見樓昭嬈和邛蠻的馬分兩邊直接朝葉泠霧夾了過去。
眼看著葉泠霧的馬被緊緊夾在中間,手上的馬杆無處可施,所有人都為之捏把冷汗,尤其是賭了沈辭贏的那些人,更是不淡定了。
三人互相對峙良久,葉泠霧只得先敗下陣來,拉緊韁繩降低馬的速度。
可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球突然朝葉泠霧馬下飛來。
樓昭嬈遞給邛蠻一個眼神,邛蠻會意,抬手就朝葉泠霧的馬腳打去。
見狀,葉泠霧連忙勒馬,竭盡全力企圖扭轉局勢,但是她胯下的駿馬卻受到邛蠻的驚擾,轉而橫衝直撞的狂奔起來。
沈辭遠遠見著那邊的情況,眼神一凝,調轉馬頭就朝葉泠霧駛去。
眾人的目光隨之看去。
卻見,葉泠霧的馬就要撞上木欄,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葉泠霧勒緊韁繩,馬頭長嘯一聲高高揚起,馬背直接和地面垂直成了九十度!
葉泠霧雙腳緊緊扣著馬鐙,雙腿夾緊馬腹,整個人隨著揚起的馬背騰空了一瞬,最後一個漂亮的控馬,不僅穩住了身形,馬也被瞬間馴服,再次乖順的在場上馳聘起來。
引起眾人片片驚呼。
沈辭的目光也緊跟著那抹隨風兒襟飄帶舞的紫色,少女灑脫肆意,心頭好似有隻小鹿在亂撞著,久久回不了神。
高台上,沈盼兒見沈辭的反應突顯遲鈍,恨鐵不成鋼道:「二哥哥傻愣著做什麼,直接奪球啊,看那個樓昭嬈那得意勁就氣人,早知道我就和泠霧妹妹一起上場了,男人就是靠不住!」
「三姑娘怎麼能這麼說二哥兒?」福喜惶惶。
「我說的有錯嗎,你看泠霧妹妹在馬場上拼搏的勁兒,要是她因為二哥哥輸了,我肯定要好好說道二哥哥!」沈盼兒氣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