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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葉泠霧朝兩人一一行禮道:「見過三姑娘,見過四姑娘。」
不等沈月兒還禮,沈盼兒就說道:「瑜洲當真是養人好地方,表姑娘生的冰肌玉骨當真叫人好生羨慕。你是昨晚到京城的?」
葉泠霧回道:「是昨晚到的。」
說話間,宣媽媽扶著沈沈老太太來了外廳。沈沈老太太一出來就見幾個姑娘家圍在門口說話,隨即朝宣嬤嬤淡淡使了個眼色。
宣嬤嬤會意,沖幾人道:「姑娘們別站在門口了,快些進來用早飯吧。」
幾個姑娘先是給沈老太太請安,而後才落的座。
飯桌上,沈盼兒嘰嘰喳喳的像個小麻雀,逗的沈老太太樂不停,倒是沈月兒一直沉默不語,臉上平平淡淡地埋頭用著飯。
沈老太太舀了一口粥往嘴裡送,忽而想到什麼,隨即拿起帕子輕輕擦過唇角,說道:「對了,我打算讓泠丫頭同你們一道聽學,你們明日去容家私塾將她帶上。」
看似無意的決定,卻讓桌上的姑娘們都怔住了。
容家乃是榮正伯爵府,私塾里的學生都是勛貴人家,又或是清流世家,總歸是與「高雅」二字沾邊的才能進府聽學。
姜蘭姝眉間沉了沉,布菜的手也跟著頓了一瞬,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葉泠霧,心頭泛酸卻也不敢說什麼。
沈盼兒雖不知老太太為何會讓一個出身商戶的表姑娘同侯女一道聽學,但也乖巧應下了。
而作為受益者的葉泠霧心裡自然開心。她本以為沈老太太不喜歡她,卻沒想到沈老太太除了撥女使給她外,竟然還讓她去聽學。
用完早飯,沈老太太要進小佛堂念會經,幾個姑娘不敢打擾,也就散了。
沈盼兒拉著葉泠霧往花園走,說是相見恨晚,要多說話熱絡熱絡。
兩人手挽手一道走,就把沈月兒和幾個女使遠遠甩在了後面。
葉泠霧回首瞄了一眼身後那抹綠衣身影,問道:「三姑娘,我們不等四姑娘嗎?」
沈盼兒埋汰道:「等那木頭做甚,你同她說十句話,她還不一定搭理呢。」
侯府花園比尋常人家氣派許多,亭台樓閣,花草樹木,小徑上好幾個女使在掃著雪,二人沿著抄手遊廊慢慢走,卻不知看風景的人也成了風景。
高處露台上,站著高挑的少年,他身上披著一件暗紅貂皮大氅,在凋零的寒冬白雪中,獨一色。
「我說璟延,你們家什麼時候來了個美人兒,你怎麼都沒跟我提過啊?」他邊上的容鈺湊上前道。
沈辭玩味一笑:「想知道?你叫一聲沈盼兒,她今日要是心情好,說不定能回你話。」
容鈺怕了,回道:「別別別,你三妹妹我可惹不起,上次在夫子課上駁了她一句,下課她差點沒把我罵死。」
說罷,他又小聲補充一句:「你這三妹妹跟你脾氣真像。」
沈辭蔑了他一眼,道:「找打?」
「不敢,不敢,誰敢惹您啊。」
說話期間,沈盼兒和葉泠霧已慢慢走到露台下,眼看著就要榻上遊廊,沈辭從拇指上摘下一枚翡翠扳指握在手心裡,狹長的雙眸邪魅一眯——
那枚扳指準確無誤的砸在了葉泠霧額頭上!
葉泠霧輕啊了一聲,捂著額頭倒吸了口涼氣,順著砸來的方向看去,就見露台上站著兩個少年。
沈盼兒見葉泠霧頭上紅了一塊,憤憤不平出聲道:「容鈺,你幹什麼呢?」
容鈺被冤,當即撐著木欄,露出半截身子往下朝:「關我什麼事,這都是你二哥哥砸的,可與我無關。」
毫不留情出賣。
沈盼兒望著沈辭,語氣明顯緩和道:「二哥哥,泠霧妹妹是祖母從瑜洲接來養在膝下的,你可別欺負了她。」
沈辭不耐煩地壓了壓眼眸,悠悠道:「少拿祖母壓我,我不過是失手罷了,怎說的上欺負。」
聽那少年絲毫不感愧疚的語氣,葉泠霧一雙水靈靈的杏眼終於有了怒意。
若那扳指再偏一寸,是要瞎眼的!
她嗔道:「什麼失手,扳指在你手上,哪能突然成精飛過來砸我。」
容鈺和沈盼兒皆是一愣。沒想到這姑娘看著瘦瘦弱弱的,懟起人來不含糊。
沈辭饒有興趣地勾了勾嘴角,道:「是,我就是故意砸的,表妹妹是要去祖母那告一狀?」
葉泠霧噎語,她沒想到此人衣冠楚楚,實際確實個潑皮無賴。
氣氛凝固,容鈺出來打圓場道:「我說璟延,這位姑娘到底誰你祖母家的人,你就別招惹人家了,免得又挨罰。」
葉泠霧心頭一震,驀地揚首朝那紅衣少年看去。
第9章 風流的騷狐狸辭
紅衣少年也俯視著她,四目相對,葉泠霧見他五官俊俏,嘴角勾著似笑非笑,一雙狐狸眼盡顯狂狷風流。
沒錯,是風流,是那種愛沾花惹草的風流,是第一眼就會讓人避而遠之的風流。
偏偏這樣的風流浪子,卻讓「她」喜歡到不計後果害人。
可笑……
葉泠霧眼神里鄙夷分外扎眼,惹得沈辭不禁蹙了蹙眉。
不得不說,這位表姑娘確實是個美人兒。不過漂亮的女人他沈辭見多了,就算再美,不能給人「驚喜」,少了點韻味也沒什麼趣。
他笑道:「表姑娘這麼盯著男人看不妥吧,是不是在瑜洲沒見過我這麼英俊的男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