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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玉笑容勉強,此去南下發生了不少揪心事,現在想想都後怕。
她嘆了口氣道:「路上倒是不累,就是這心累,罷了,來日方長,以後再細說。」
那邊,沈崇文一見到沈盼兒和沈月兒,激動的說道:「我的寶貝閨女啊,這一路辛苦了吧,快進去,你們母親給你們備了好多吃食。」
沈盼兒心虛的不敢回應。
她本以為會先挨罰,卻萬萬沒想到沈崇文和趙氏的態度卻似不知她和裴淮之事,心中不免鬆了一口氣。
沈月兒就不一樣了,挽著沈崇文的手臂徑直往侯府去,父女兩人有說有笑。
海棠齋家宴結束,女使服侍著各自主家回到居寢,沈盼兒惴惴不安的跟著二房夫婦。
雪停,別院裡掃雪的女使還忙活著,過分寒冷的走廊卻並不冷清。
到了二房夫婦居處的內堂,女使已備好高燭和醒酒的清湯。
趙氏清退侍婢,上首位一左一右端正落座,居高臨下且氣勢十足地看著堂下少女。
氣氛凝固,沈盼兒縮在肩膀,跪在蒲團上頭也不敢抬,沈崇文看著心憐,語氣不禁放柔道:「盼兒,你跟父親說說,你和裴家十一郎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沈盼兒顫顫巍巍地抬起腦袋,嘀嘀咕咕:「很早就認識了,父親以前不是常提起他嗎,說是二哥哥的狐朋狗友。」
沈崇文聞言,差點沒被一口茶水噎死,瞥了眼陰氣沉沉的趙氏,重重放下茶碗道:「休要玩笑,我跟你說正事呢。」
「女兒認真回答父親問題,怎麼就玩笑了,您以前難道沒有常提起他嗎?」沈盼兒小聲不滿。
沈崇文語塞。倒是這麼個理。
「好了!」趙氏聽不下去了,厲聲道,「你給我好好說話,別給我胡亂搪塞!」
別看趙氏平日裡溫溫柔柔,端莊和氣,實則生起氣來卻是比秦明玉還叫人害怕。
沈盼兒垂下腦袋,嘴硬道:「女兒實話實說,怎麼就叫胡亂搪塞。」
趙氏就要發作,沈崇文搶話道:「好好好,那就算是父親問錯,那你就跟父親好好說說,你和裴淮是從什麼時候有來往的。」
沈盼兒癟著嘴,如實回道:「大哥哥離京南下之後。」
「這麼算來……都有近四月了?!」沈崇文一臉慌亂。
沈盼兒立馬道:「雖認識的久,但我與裴家十一郎每次來往可都是眾目睽睽,清清白白。」
沈崇文心中十分為難,也不知該如何措辭,轉而去看趙氏。
趙氏冷聲道:「你說的是清清白白,你可知裴家主君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荒誕,你和裴家十一郎的事傳出去,你的名聲還有寧北侯府的名聲,到底要不要了?」
自從與裴淮的事被長輩知道,沈盼兒聽的最多的便是「名聲」兩字,她不喜歡這兩個字,蹙眉反駁:「你們都在乎名聲,可有尊重過我的心意。裴家主君荒誕關裴家十一郎何事?」
「你……」
趙氏氣結,一拍案幾道:「我不同意!上樑不正,下樑歪,裴家主君和他的那個續弦都不是什麼好人,由此可見裴家十一郎也不是良善之輩,沈盼兒,作為你的母親我警告你不許再跟他來往,否則就是忤逆父母,明白嗎?」
沈盼兒硬著頭皮不作聲。
沈崇文見這母女二人無聲槓上,心急得直跳,說道:「好了,好了。盼兒啊,你母親和我都不同意你與那裴家的來往,不為名聲,追根究底都是為了你好,你啊就別跟你母親逆著來了。」
話落,二房夫婦倆本以為說的乾脆直白,少女會知難而退,誰知沈盼兒想也不想,矢口拒絕:「你們不是為了我好,你們要真為了我好,就該成全我與元慶哥哥,我和他早就私定終身,誰也拆不散。」
「沈盼兒!」趙氏氣得站起身,指著她鼻子道,「從小到大我們是慣壞你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私定終身這種混帳話你也說得出口,你是想氣死母親嗎?」
「我不是想氣您,打從回京那日起我就下定決心,不管有多難,我都要說服你們同意我與元慶哥哥的婚事。」
趙氏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坐在地,幸好沈崇文眼疾手快攬住趙氏的肩膀。
「夫人小心。」沈崇文緊張道。
趙氏撐著沈崇文遞來的手,朝堂下說道:「你給我去祠堂反省,什麼時候想通了不與裴家的來往才准出來。」
沈盼兒絲毫不懼,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哎呀,這…這何必…怎麼又罰跪祠堂……」沈崇文話還沒完,就被趙氏一個眼神打斷。
第230章 皇后
天邊微微亮,沈盼兒跪祠堂的消息才傳到葉泠霧耳中。
「姑娘,三姑娘受罰,咱們去探望會不會不太合適?」絨秀道。
葉泠霧將做好的吃食一盤一盤裝進暖盒,回道:「二叔母只是罰三姑娘跪祠堂,又沒罰三姑娘不准用飯,三姑娘跪了一個晚上肯定餓極了,咱們去看望一下,二叔母不會怪罪的。」
絨秀無奈,只能跟著去。
祠堂內。
沈盼兒蜷縮在蒲團上小憩,一聽屋外有動靜,連忙爬起來跪好,待腳步聲越來越近,才偏頭偷眼去看,見是葉泠霧和絨秀來了,立馬頹然的倒了回去。
「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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