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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翻書的動作一頓,抬頭蹙眉道:「還查到什麼?」
岳揚道:「還查到他是隨著寧北侯府南下而來,甚至是同一天進的城,而三姑娘最近頻繁出府的原因,也是因為此人。」
沈湛眸色一暗。
岳揚咽了咽口水,道:「少主公,這事......」
「先別告訴其他人。」沈湛打斷。
岳揚眉頭一挑,緩緩垂下腦袋,不敢吱聲。
沈湛看他這副模樣,不悅道:「你告知汐月齋那邊了?」
「少主公恕罪,一般這種事......您不是一向讓屬下告知主母做決定的嗎?」岳揚聲音越來越小,很是心虛。
沈湛擰緊眉頭,半晌才憋出一句,「出去。」
岳揚哪敢置喙,轉身就是「逃」。
第223章 裴家
天邊剛剛泛白,葉泠霧便起身去正屋伺候。
喜鵲和探春將沈老太太扶著從裡屋出來,葉泠霧忙奉上熱湯,觀其神色想來還不知道昨晚的事。
就在這時,身後的暖簾傳來掀動聲,葉泠霧回頭一瞧,就見宣嬤嬤疾步走了進來,滿是肅然道:「你們都先下去罷,這裡有我伺候著就行。」
葉泠霧,喜鵲,探春應下,陸續退出正屋。
「發生何事了?汐月齋還是青竹閣啊?」沈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熱湯,多年主僕早有默契,就算宣嬤嬤還未開口,從她臉色就已大約猜到一二。
宣嬤嬤嘆了一口氣,說道:「汐月齋出事了,昨晚三姑娘夜會裴家兒郎,被主母知道了,今早就寫信回京了。」
沈老太太皺了皺眉,疑道:「裴家兒郎?哪個裴家?」
宣嬤嬤道:「京城有名酒莊商賈,裴南盛裴家。」
沈老太太恍然,語氣鄙夷道:「倒是聽過這名字。他那人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三妻四妾,京城風流事他家就占得到一半。」
宣嬤嬤多是嫌棄道:「是啊老太太。是以昨晚主母發了老大脾氣,差點動用了家法,這事要是讓二房大娘子知道了,怕是不得了啊。」
沈老太太冷哼一聲,道:「我就知道那丫頭這些日子戴的那些玉翠有古怪,按以前以她的眼光怎麼可能看得上那些個俗物,原來是裴家兒郎的手筆。對了,我記得裴南盛府中兒女不少?」
宣嬤嬤道:「是不少,足足有十一位,昨晚與三姑娘見面正是裴家最小的公子,也是裴南盛續弦生的嫡子。」
沈老太太一拍案幾,嗤道:「荒唐,荒唐至極!」
三年前,裴家的醜事傳的沸沸揚揚,而這件醜事就是裴南盛將外室抬為正妻,若只是抬外室進門倒也不至於傳的滿城風雨,可問題就是裴南盛的原配是被這位外室活生生氣死的。
而那位外室則厚著臉皮坐上正妻位置,私生子也順理成章的成了嫡子,簡直是諷刺。
宣嬤嬤道:「老太太息怒,三姑娘在汐月齋跪了一晚了,咱們要不過去看看?」
沈老太太將手中的佛珠丟在案几上,起身朝屋外去。
門外守著的探春一聽腳步聲漸行漸近,立馬撩開暖簾,葉泠霧也尋聲看去,見沈老太太和宣嬤嬤一起走出來且神色肅然,心中頓時不安起來。
「老太太,宣嬤嬤,你們這是要出院子嗎?」葉泠霧故作輕鬆的上前問道。
沈老太太沒理,繼續往前走,倒是宣嬤嬤道:「老太太要去一趟汐月齋,我在廚房熬了老太太的安神藥,你到辰時將要盛好放在暖櫃中吧。」
葉泠霧乖乖應下,目光跟隨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院口才收回來。
汐月齋。
秦明玉臉色十分難看,冷掃了沈盼兒身邊的幾個女使,在看見渾身是傷依舊跪的板正的迎夏時,目光瞬的銳利起來。
屋裡只聽見沈盼兒微微的抽泣聲,她一邊拿帕哭的梨花帶雨,一邊偷眼去看秦明玉,見她怒火依舊,哭聲都不敢斷。
秦明玉從裡屋休息好再出來就一直聽沈盼兒裝模作樣的低泣,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終於忍無可忍道:「好了,別哭了!」
沈盼兒抽噎了一下,止住了低泣聲,她隨即惶恐地抬頭去看秦明玉,見她一臉冰凍般的寒氣,半絲笑容也無,不安道:「大伯母,盼兒已經跪了一晚上了,膝蓋都快跪傷了,您就饒了盼兒吧。」
話音剛落,沈盼兒驀地被秦明玉威嚴悍烈的目光一瞪,當即訕訕低下頭,咬著唇半晌才又道:「大伯母,你素日裡是最疼盼兒的,盼兒膝蓋真的好痛,您就饒了盼兒吧。」
「饒了你?」秦明玉忿忿道,「平日裡我饒你的犯的錯還少了嗎?沈盼兒,你作為寧北侯府的嫡姑娘,學的那些禮義廉恥哪去了?」
沈盼兒被吼的肩膀一縮,又低泣起來。而她身側的那幾個伺候女使更是怕的趴在地上,整個人抖的如風中柳絮。
她們心知事情要惹怒主家,挨板子是遲早的事,哪怕現在主母不懲罰,回京之後也躲不掉趙氏的懲罰。
過不多久,沈老太太和宣嬤嬤到了,屋子裡一瞬間更冷了幾度,堂下跪著的所有人齊齊縮了脖。
秦明玉起身把上首的正座讓給沈老太太,順著還福了福身子。底下人見沈老太太自進來後一言不發,心中更是害怕起來。
「你倒是哭得出來,就是不知這眼淚是真是假。」沈老太太冷不防出聲。
沈盼兒大氣不敢喘,小心翼翼的低聲反駁:「祖母,盼兒在大伯母屋裡跪了一宿,膝蓋好似針穿了一般,哪還有心思假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