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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泠霧錯愕,圓瞪的美眸清澈明亮,眸中仿若納入了萬千星河,泛著泠泠星光。
「聖……聖上賜…賜給我的?」葉泠霧結巴了。
沈湛站起身朝她走去,燭光照在他高大的身軀,陰影卻落在葉泠霧身上,獨屬於位高權重者的壓迫感襲來。
他道:「拿著吧。」
葉泠霧眉頭緊鎖,雙手緩緩接過玉佩,後知後覺發問:「聖人御賜,我……我要不要行跪禮?」
有些呆。
沈湛勾了勾嘴角,越過她朝屋外走去,「快些回席吧。」
廊上的燈籠滅了好幾盞,沈湛行走在暗夜下,周圍黑漆漆的,葉泠霧依舊不近不遠的跟在後面,保持著最恰當距離。
其實他今早在馬車上就想將玉佩交給葉泠霧,可看見她故意的疏離後,他莫名不想輕易就給了。
可就在剛剛,所有人圍上來祝賀,唯獨她低著頭沒有動作,沈湛不得不承認他心頭窒了一瞬。
畢竟是冒著生死一線的危險付出過,卻沒有得到任何嘉獎,換作是誰怕都會失望。
所以他才會不顧眾人在場,叫葉泠霧單獨出來說話,這是他第一次有了想安慰女子的心思。
而此刻的葉泠霧全然不知沈湛的心思,目光全在手中的玉佩上,忍不住揚起嘴角。
要是外公知道她得了御賜之物,肯定會為她驕傲的。
第13章 他們是表的?沒有血緣關係的表?
葉泠霧回席,四周是足矣將她淹沒的目光。左側的沈辭早已不見身影,右側的姜蘭姝還在,只是臉色病懨懨的,難看的很。
上首的秦明玉看了眼自己的兒子。
在從小在男人堆里長大,做任何事直來直往,不知避嫌,去年在順昌王府是,現在公然叫姑娘與之單獨說話也是。
秦明玉頭疼扶額,目光落在底下席末。
不得不說,那葉家女的臉長得十分水靈,一雙杏眼似水洗過的葡萄一般,僅僅是坐在那,就能讓人生出憐愛之意。
和記憶中的那個人簡直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秦明玉對身側人道:「福媽媽,你去把葉家女叫過我看看來。」
福媽媽應了一聲,繞過賓客朝席末走去,期間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一直都在沈湛和秦明玉身上的女客目光。
柳飛燕一雙眼眸漸漸氤氳著霧氣,咬牙切齒沉聲道:「那個女子是誰?姑母為何讓福媽媽找她過去說話?」
她身後的女使湊上前,小聲道:「回郡主,方才奴婢去打聽了一下,那位是沈老太太從瑜洲接到膝下養著的表姑娘。」
「表姑娘?」柳飛燕疑道。
「是,聽說早些年沈老太太收過一個義女,名叫宋雲,嫁給的是瑜洲有名商賈葉家,那位姑娘便是葉家嫡長女葉泠霧,不過雖是嫡女,家中也殷實,但這葉泠霧卻從小在鄉下長大。」女使細細回道。
知道其家世後,柳飛燕臉上平靜了下來,不屑道:「商賈之女,鄉下長大,那她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女使道:「昨兒個晚才到的,郡主不知道也是正常。」
「原來如此。」柳飛燕颳了一眼被福媽媽領著朝上首走去的葉泠霧。
眾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隨著看去。
座下的樓太傅最先認出葉泠霧,心裡頓時疑惑起來。
那晚樓船上這小姑娘分明說了她不是沈湛的人啊,可現在怎麼就出現在宴席中,還被嘉儀長公主拉著說話。
「拜見長公主。」葉泠霧忐忑的頷首施禮。
眾人都看著,秦明玉臉色自然是好看的,微笑著道:「今早沒細瞧,所以才叫福媽媽領你過來我瞧瞧。你是叫葉泠霧?」
葉泠霧拘謹地點點頭。
秦明玉道:「聽說你在樓船上幫了挽舟一個忙,沒想到你年紀小小,膽識卻過人。」
座下的二房夫婦聞言,齊齊抬起詫異的目光,默契地打量起葉泠霧。沒說話。
葉泠霧羞慚道:「長公主過譽了,我並未幫侯爺什麼忙,那日只是誤打誤撞罷了,談不上膽識過人。」
秦明玉道:「你是養在老太太身邊表姑娘,怎麼還生分叫挽舟'侯爺',你還是隨盼兒月兒一般,叫挽舟一聲大哥哥吧。」
話落,葉泠霧臉色煞白。
她沒忘記夢裡她對沈湛的稱呼。
這一聲「大哥哥」梗在喉嚨,半晌也叫不出來。
眾人不知道其中緣故,聽秦明玉這麼一說,便自認為葉泠霧與沈湛有血緣關係。這也很好解釋了,方才的男女獨處並無任何曖昧關係。
另一邊,沈湛晦暗不明的眼眸壓在葉泠霧身上,心裡莫名煩躁,正欲開口,卻聽樓太傅突然出聲:「那日在樓船時我就好奇這姑娘的膽量,沒想到啊,她居然是侯爺的表妹妹啊,這也難怪了。」
「……」葉泠霧暗暗腹誹:關沈湛啥事?他們是表的,還是沒學血緣關係的表。
秦明玉挑了挑柳眉道:「泠兒是不好意思?」
葉泠霧不是沒瞧見秦明玉眼底的強硬,默了默後,轉身朝沈湛行了個禮:「大哥哥。」
沈湛低著眼眸,壓根兒沒去看她,仰頭飲了一杯酒。
屋內溫度瞬間降到零點。
有人尷尬,有人高興,有人幸災樂禍。
柳飛燕望著那邊,頗是滿意的笑了笑:「看來姑母無意於她,挽舟哥哥對她也不是很待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