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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悄然入夜,外面依舊不見安靜。
葉泠霧坐在案幾前不緊不慢的練字,本意是想靜心,寫到後面卻越發糟糕。
腦海里不停閃過昨晚聽到的那些話。
那玄衣男子身姿不凡且身份神秘,樊坤走私,他追查,那他至少是個官。
樓船幾百餘人,樊坤突然弄出這麼大陣仗,那他肯定是知道樓船里有人在調查他,所以才會以貴重物丟失為理由,將樓船控制,趁機摸出調查他的人。
能讓船家和樊坤搜查。
那個戴面具的玄衣男子到底是何許人也?
葉泠霧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搖搖頭繼續寫起字來。
這些都與她無關,如今局面,那人怕是只能無功而返。
正此時,外門突然被敲得震天響,葉泠霧起身正準備開門查看,卻聽吱呀一聲,陣陣凌亂的腳步聲湧入。
「……你們這些小廝可仔細著,我們可是寧北侯府的人!」
外廳,探春忿忿出聲。
「我們老爺丟了寶貝,哪怕你們是寧北侯府的也得搜。」
這幾名小廝根本不將眼前丫頭放在眼裡,潑皮無賴的模樣與地痞流氓無異。
惹得探春大怒道:「呸!區區商戶罷了,竟敢挑釁當朝勛貴,還有沒有理了!」
「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搜她身!」另一小廝道。
「你們……你們敢……」探春語氣慌亂起來。
屋內,葉泠霧透過紗窗見那群小廝圍了上去,氣不可遏,正當她要推門理論之際,就聽外頭傳來宣嬤嬤的聲音——
「慢著!」
四五個小廝停下動作,齊刷刷轉頭看去,卻見一雞皮鶴髮的老嬤嬤開了屋門。
「你們好大膽子,寧北侯府不放在眼裡也就罷了,甚至敢公然污女兒家清白,我倒要見見你們的主子,問問這是何道理!」
話落,宣嬤嬤越過小廝朝外走去,那群小廝嚇得連忙攔下。
一人出來打圓場:「嬤嬤有話好說,他們不懂事您莫怪。」
知道碰了硬釘子,小廝們的臉上也正經起來,點頭附和道:「嬤嬤勿怪,您既然是寧北侯府的人,這屋也就不必搜了。」
「就是就是,我們這就關門離去,嬤嬤您早點休息吧。」
宣嬤嬤蔑視著幾人,不語。
探春翻了個白眼,不依不饒道:「人怕沒理,狗怕夾尾,知道不好惹才低聲下氣。」
幾名小廝臉色難看起來,卻也不敢發火,探春又啐了幾人幾句才讓「滾」。
第4章 廷尉府?蔣舟?
絨秀和探春扶著宣媽媽進側室繼續歇息,葉泠霧卻推門走了出來。
外面還在大張旗鼓的搜查著,走廊上的「看客」不少反多。
「姑娘還是請回吧,樊老爺的貴重之物丟失了,樊老爺命我們把守好樓船,不讓任何人出去。」
樓船大門兩名守衛小廝擋下葉泠霧。
「兩位哥哥,我的玉佩不知落哪了,屋子裡都找過了,那玉佩是我祖上傳下來的,還請哥哥讓我出去找找。」
葉泠霧雙目氤氳,多看一眼便叫人生出憐愛之心。
兩名小廝交換了一個眼神。
其中一人心軟道:「姑娘莫怪,不是我們不讓,只是主子吩咐了不能讓人隨意出去。」
「哥哥通融一下吧。」
葉泠霧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塞到說話那人手中,「那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不管找沒找到我都立馬就回來,不會耽誤太久的,若你們實在擔心,不如……哥哥陪我一起去找?」
小廝見到銀票,心更是動搖了,說道:「既是祖傳之物,那我就陪姑娘出去找找吧。」
葉泠霧甜甜一笑:「那便謝謝哥哥了。」
夜色漸沉,廊上的風呼嘯著,好似怪物的嘶吼。
小廝緊跟著葉泠霧,一步不落。
正值凜冬,到了夜晚,海上寒風如刮骨刀,可就算如此,外部樓船也不應該空無一人,樓船船家的小廝擅離職守,只為幫助樊坤找千年人參。
說沒鬼,誰相信。
葉泠霧本來不想摻和,但從小在懲惡揚善的外公身邊長大,見到那群小廝調戲探春的模樣,心裡頭總是過不去。
有這樣的手下,那主子又能好到哪去?
小廝見離貨艙越來越近,快步攔在葉泠霧面前,說道:「姑娘,這邊過去可就是貨艙了,實在找不到的話咱們也該回去了。」
葉泠霧抬眸道:「其實玉佩什麼時候丟失的我也不知,也可能是昨日上樓船時掉在貨艙了,哥哥行行好,陪我去貨艙找找吧。」
小廝硬聲回道:「對不住了姑娘,陪你走到這裡已是違令了,我們還是現在就回去吧。」
「那就不去貨艙,我們再往前一點找找吧,到那邊拐角就回去,你看成嗎?」
葉泠霧一副怯生生模樣,引的侍衛又心生惻隱,鬆口道:「那就再往前一點,若還沒有的話,我們必須要回去了。」
「謝謝哥哥。」葉泠霧笑道。
兩人往前走了約莫百餘步,到了拐角處,侍衛見周圍還是沒有掉落在地玉佩,便道:「我們回去吧,你要實在想找回玉佩,明日我再陪你走一趟,只是今晚不便再外多逗留。」
此時已離貨艙不遠,葉泠霧道:「既然都到這裡了,哥哥再陪我進貨艙看看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