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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坤臉黑到底。
與此同時,頭頂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什麼情況?」樓太傅茫然抬頭。
對於這傻子,樊坤早已用盡耐心,他面無表情地轉動著手上的戒指,說道:「沒什麼,就是我的人見幾位出來,就不想再讓幾位回去了。」
「樊老爺此話……是何意?」樓太傅顫顫巍巍,心中已開始不安。
「太傅大人還不清楚嗎?」蔣舟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道,「樊老爺這是要殺人滅口了啊。」
「你你……你說什麼?!」樓太傅瞠目結舌。
樊坤冷笑一聲,道:「你倒是聰明啊,只是人太過聰明可不是什麼好事。」
說罷,他緩緩抬起一隻手,隨即又落下。
似在發號施令。
背後傳來錚錚錚的拔劍聲,樓太傅轉過身,只見身後十幾名船家侍衛紛紛亮出腰間佩刀。
前方樓梯也跑下十幾名帶刀壯漢。
他就算再傻,此時也反應過來「殺人滅口」不是假話。
「你……我可是太子太傅,你豈敢……」樓太傅嚇得腿軟,話都說不利索。
樊坤就像聽笑話般瘋笑道:「豈敢?我既敢在刀尖上行走,有何不敢!告訴你們,我樊坤今日就算是栽了,你們也得給我賠命!」
周圍的腳步聲猶如敲響戰爭的雷鼓,將樓船的氣氛點燃。
「岳楊,都給我拿下。」蔣舟似在發布命令,語氣冰冷得像是滲出絲絲寒氣,眼神尖利,看被小廝護在身後的樊坤,更是像在看死物。
十幾名小廝舉刀朝蔣舟襲去。
走廊瞬間混亂起來。
樓太傅嚇得縮在地上,在旁的葉泠霧作勢拉他離開,一把白刀迎面劈來!
二人瞳孔一縮,白刀卻在距離葉泠霧不到十厘米的距離飛了出去。
再看,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從上層甲板翻下,袖中飛出的飛鏢擊開了朝二人劈去的白刀。
他似乎是剛解決完上面的人,執劍的手上染了幾塊血跡,臉上的殺氣也未散,朝兩人吼道:「別擋著,滾一邊去!」
那人是個狠人,一套功夫下來,那些拿刀的壯漢不僅人沒了,刀也折了。
蔣舟更不用說了,輕功如飛燕,空手接刃,以一抵十不在話下。
不過須臾,走廊上已是血雨腥風,再看這些人猙獰的面目,嗜血的神情,葉泠霧忍不住心生怯意,可更讓她害怕的還在後面。
激烈打鬥中,蔣舟不知從哪抽出一柄長劍,劍影劃破著黑暗,將樊坤底下前赴後繼的二三十人盡數斬殺。
葉泠霧愕然,只有撐著牆壁才堪堪穩住身形,她一邊欽佩蔣舟的劍法凌厲,一邊畏懼著他殺人時的涼薄神色。
正當葉泠霧有些恍神之際,混亂中來了把長刀朝她劈來,葉泠霧下意識地倒退一步,卻發現背抵著牆壁退無可退。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胳膊橫來,耳邊隨即傳來一記悶哼。
葉泠霧怔了怔,揚首看去,正好對上一雙晦暗不明的黑眸,目光往下移去,蔣舟擋住她面前的手臂硬生生被匕首劃了好大一個口子。
鮮血登時把他的衣袖浸透。
葉泠霧耳朵里頓時嗡嗡直響,而蔣舟卻絲毫不受影響,好似沒有痛感轉身繼續與那些人殊死搏鬥。
不久時,廊上已是血流成河,樊坤手下的壯漢都被解決的差不多。
縮在角落的樓太傅見局勢被控制下來,少頃才緩過神,理了理衣裳,端著身子站出來道:「左監大人功夫不俗,沒想到這麼多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啊。」
說罷,他抬腳朝地上的樊坤踹了過去,「好你個樊坤,我看樊家家大業大敬你幾分,你卻想拿我的命!我乃太子太傅,豈是那種稀罕破人參的無恥之徒!」
葉泠霧眼帘漸漸低垂,靜默無語。
到現在為止,樓太傅還雲裡霧裡。
再看蔣舟,相比之下年紀雖不大,但在方才的混亂絲毫沒有自亂陣腳。
那名叫岳楊的黑衣男人收拾完甲板上的餘孽,再回來時,手上拿著一串叮噹作響的鑰匙,身後也多了搬著四個大木箱的粗衣小廝。
岳楊將鑰匙雙手奉上,退至蔣舟身後,那四個木箱也並列放在甲板上。
蔣舟往木箱上一坐,漫不經心地玩弄起手上的鑰匙,目光卻一直冷盯著地上的樊坤,道:「樊老爺不跟我好好講講這木箱裡的東西?」
一旁的樓太傅偷撇了幾眼木箱,大抵猜出木箱裡的不是人參,而蔣舟出現在樓船也不是巧合。
他低頭對葉泠霧說道:「這木箱裡是什麼?」
葉泠霧茫然抬眸:「太傅大人怎麼會問我?我可不知道木箱裡是何物。」
樓太傅一噎,疑道:「你不是廷尉府安排的人?」
葉泠霧無語,她自問年紀輕輕還沒高尚到以命報效朝廷,默道:「我一介小女子怎會是廷尉府的人,太傅大人莫要抬舉我了。」
話落,她再去看蔣舟時,卻見他正打量著自己,目光乾淨利落,帶著對犯人才有的審視。
葉泠霧犯虛,低下頭。
「竊聽軍機是死罪,你昨晚偷聽到我們談話,現下又欺瞞朝廷命官,罪加一等。」蔣舟的語氣冷下。
葉泠霧心頭不由得怵了怵,緩緩抬眸朝:「請大人明察,昨晚……昨晚我沒……我沒聽到你們談話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