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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瞧他這幅模樣,想來是問不出什麼了。
岳揚看不慣中年人癲魔,直接一掌劈暈了他,而後說道:「少主公,看來我們去犯月一事得提上日程了。」
沈湛捏了捏眉心:「交代好朝中軍營事宜,點好黑旗軍,五日後出發犯月。」
岳揚疑惑帶:「五日?可沈老太太她們三日後就出發了,我們不是要敢在他們之前嗎?」
「在她們抵達犯月前,我還有別的安排。明日給你半天的時間去找個犯月人學學他們說話,學會了來找我。」沈湛轉身朝昭獄外走去。
岳揚傻了半刻,看著沈湛背影道:「少主公,我沒聽錯吧,您要我去學犯月口音?!」
奇怪事!
第51章 茶話會
幾日過去,臨近月底,去犯月城祭祖之事也隨之提上日程。
清早,靜和堂正屋內已是茶香四溢。
沈老太太端坐在堂下,臉上淨是沉悶地捻著佛珠,桌邊的茶是一口沒喝。
秦明玉和趙氏對坐著,一人捧著碗茶喝的正香,之後就是臉色同樣沉悶的沈家小輩。
說起來打從沈太侯爺那輩就上人搬遷到了京城,沈家從沈老侯爺那輩就沒回過犯月城,更不論這些小輩了。
且犯月城距離京城千里之遠,舟車勞頓要小半月才能趕到,這種苦差事落到頭上,誰高興的起來?
所以秦明玉和趙氏今日一來就找了託詞,說過幾日就是順昌王妃生辰宴,宮裡的人也會來出席,寧北侯府不好不去,理由找的極其充分,沒有絲毫破綻。
「此行去犯月城,長公主和二媳操勞頗多,瞧著擬好要送去各家的這些禮單和禮品有條不紊的,我也不用過目了,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這些禮物雖好但也切莫太過貴重,不能讓旁人覺著是在彰顯。」
沈老太太憋了半天多說怎麼些話,端著茶碗輕輕撥動茶葉喝上一口。
看似不挑其實也在挑。
從小深宮長大,秦明玉素來鋪張慣了,知道沈老太太的話是在跟她說,遂笑道:「母親說的極是,只是幾十年未曾書信來往,突然回去一趟兒媳也不知該備些什麼,禮單上雖是有些貴重之物,到了犯月後總歸是要求人照顧打點的,送銀子未免太俗。」
沈老太太道:「去犯月後是要求人照顧打點,但也不能全靠著外人,你瞧瞧你們身邊的兒女,也是該到了能擔事的年紀了。」
這屋子裡只有二房的兒女,趙氏就算想沉默都不行,回道:「是啊,一晃眼孩子們都長大了,這次去犯月城正好讓他們跟著,一是父母不在旁磨練自身能力,不能左右逢源也好過事事依賴,二是回祖屋看看多些感悟。」
沈盼兒急急道:「我在京城也可以磨練,母親大可不必送我去那麼遠的地方吧,這一去起碼好幾月呢,您也捨得您的寶貝閨女。」
趙氏睨了眼她,責備的語氣一如往前的溫柔:「你哥哥和妹妹都要去,就連泠兒和蘭姝也去,偏你怨氣滿腹的。你啊一路上少給你祖母惹事,聽到沒有?」
沈盼兒苦著臉,小聲怨怨:「大家都去,怎麼不見大哥哥去,薄此厚彼。」
「這個時候你倒還記得你大哥哥,」沈老太太聞言道,「平日裡他多忙碌你不知道?為了寧北侯府他這些年不知道承受多少。」
屋內寧靜。
沈老太太掃了掃座下的小輩,尤其是沈辭,說道:「你們祖父和我是從小地方發跡,經歷了多少次生死才換來封侯榮耀,你們能有今日的錦衣玉食,那是祖上庇佑,先帝賞識而來。早些年讓你們讀書習武,你們嫌我囉嗦,現在讓你們回趟祖屋也能跟我推三阻四。」
座下眾人面面相覷。
挺好,每個人都被無形到一耳光,這下就沒有薄此厚彼,厚此薄彼。
但總有人臉皮厚,充耳未聞。
葉泠霧看著席末的沈辭,心中不禁佩服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沈老太太這番話明里暗裡都在點他,偏偏他還能無動於衷,難怪沈老太太上會私底下同宣嬤嬤罵他,將他比作茅廁里的石頭。
沈老太太看著沈辭漫不經心的模樣就來氣,正欲開口,就見趙氏頷首道:「母親教訓的是,其實都怪我這做母親的不好,從小由著他們瘋長,身為侯府子女理當是要比尋常人家孩兒更懂事些的,父親曾說大家族裡個人的榮辱關係著家族的榮耀,他們自小長在溫室不明白,此次遠行能有所悟倒也不負恩澤。」
沈老太太面色稍霽,緩了一緩,接著道:「我到了不是問你的責,畢竟月兒這孩子你還是教的挺好的,昨日魏夫子給我來信,對月兒頗是讚賞,昨日月兒聽說要去犯月城,還特地差人去戶部找來了去犯月的地形圖。」
沈月兒靦腆一笑:「多些祖母誇讚。」
沈盼兒剜了眼她,道:「不過是找來地形圖罷了,路上自有馬夫記著這些東西,也不用四妹妹專門跑那一趟。」
趙氏淡淡道:「話你倒是會說,事不見你做一件,你那不得理也不饒人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
「……」沈盼兒忿忿閉上嘴。
沈老太太蹙眉道:「她這個性子還不是你慣的,現在再糾正未免太遲了。我聽說這幾日崇文與犯月上任來的顧家來往密切,約著喝了好幾回酒,他從小身子不好你不知道勸勸他少喝些?」
雖是讓趙氏勸沈崇文少喝酒,實際上是在他少來往,犯月城上任升職來的幾家裡就數顧家爭議最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