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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起身從書桌後走出來:「先前父親派人去你院兒里,你院兒里的人說你在藥房忙碌,為父知道你做事的時候不喜歡打擾,便沒打擾你。」
「嗯,要入夏了,天氣日漸炎熱,父親每日要上早朝,恐暑氣難耐。」
阮靈兒從添香手裡拿過盒子,放到阮父身旁的桌子前,將裡面東西展示給阮父看:「女兒特意做了些驅散暑氣的藥丸,給父親使用。」
「還有些降暑氣的茶飲,喝茶時放上一丸,解乏效果是極好的。只是這東西性寒,不可多用,每日至多兩丸……」
阮父看著女兒親手做出來的東西,心裡的滿載的幸福快要溢出來了。
他的寶貝女兒不但能幹,還孝順!
天底下去哪找這樣的好女兒!他是獨一份的!
他看看盒子裡的東西,又看看靈兒,恍惚間似乎又回到靈兒還小的時候。那時候的靈兒痴迷/藥草,也是整日泡在藥房裡。
但卻不會忘記他這個父親,一年四季總是變著花樣照顧他的身體。新研製出來什麼藥,不管他用不用得上,也都要給他送一份的……
阮靈兒細細講解完,才退後兩步:「父親派人去尋女兒,可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阮父恍然回神:「哦,哦對,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仔細將盒子收起來,才對一旁的添香說道:「你先出去。」
添香看了眼阮靈兒,見她微微點頭,才行禮退了出去,還體貼的關上了房門。
阮父並不覺得添香這婢女失禮,反倒覺得這樣極好。
伺候的主子是誰,就該聽誰的話,這才是忠僕。
他認真的看著阮靈兒的眼睛:「劉芳菲的事,你可聽說了嗎?」
阮靈兒也沒遮掩:「表姐想在阮府過了及笄禮再走這事,女兒略有耳聞。」
看著女兒淡定的摸樣,阮父心裡有些慌:「靈兒別生爹爹的氣,爹爹並不是忘記她做的那些事!」
阮靈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父親不必這麼緊張,女兒雖然猜不到父親是怎麼想的,但女兒相信父親。」
她帶了些女兒家特有的嬌憨撒嬌道:「何況,無論如何,女兒也不會因為一個外人記恨爹爹啊。」
阮父這才鬆了口氣,旁的都無所謂,女兒不生他氣就好。
他解釋道:「她想在阮府過及笄禮,無非是想做最後的掙扎,想著及笄禮後五皇子興許能給她下聘,將她娶過門。」
「或是還期盼著,縱然與五皇子的婚事成不了,興許有別家公子少爺看上她,直接將她娶回家,她便不用回那窮鄉僻壤之地受罪了。」
聞言,阮靈兒唇角輕輕一撇,還在這兒做夢呢。倘若五皇子真的有心,早就請旨賜婚了,何必非要等到她及笄禮之後?
可見,五皇子對她的情深義重,也並比不過權勢江山。
「經近日這幾件事來看,她是個有城府有心計、也有手段的。若不叫她在嘗試下,恐怕她會黔驢技窮,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來。」
阮父繼續道:「與其如此,倒不如叫她試上一試,左不過是花費些銀錢請客罷了。何況若要駁了她這個請求,你母親……」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有些擔憂的看著阮靈兒:「你也別怪你母親,她不是不愛你,只是太心軟……」
「女兒知道。」阮靈兒臉上的笑意有瞬間的凝固,隨即又恢復如初:「女兒明白的。」
「既然父親已經想定了主意,那就這麼辦吧。」她說著,提醒道:「只是父親還需叫人多看著她些,她既不想離京,斷不會坐等天命的。」
阮父:「這個父親自然知道。」
「父親若沒有旁的事,女兒想去看看母親。」阮靈兒乖順的說道。
阮父連連點頭:「去吧去吧,多陪陪你母親,免得劉芳菲整日在你母親面前說些有的沒的!」
阮靈兒唇角噙著笑,看這架勢,父親是當真惱了劉芳菲。
她屈膝一禮:「是,女兒知道了。」
說完,退出了書房,和添香一同回去取了給阮母的東西,來到主院。
還沒等進去,就聽見裡面劉芳菲矯揉造作的誇張驚呼:「靈兒妹妹沒給舅母送東西嗎?」
阮母帶著疑惑:「送什麼東西?」
「芳菲過來的路上看到紅袖捧著盒子出去,想必是靈兒妹妹這幾天研製的驅散暑氣的藥丸。芳菲瞧著紅袖是要出府去……」
劉芳菲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想著妹妹既做了好東西出來送人,舅母應該是頭一份收到東西的,這才過來想看個新鮮。妹妹都給外人送了,竟沒給舅母送嗎?」
阮母皺著眉頭,臉色微沉,聲音帶了幾分怨氣:「沒有。」
自己女兒做了東西,自己沒得到,反而是優先給了旁人。若不是芳菲告訴她,她恐怕連靈兒做了東西都不知道呢!
這個女兒……到底是不與她貼心的!
「這樣啊……」劉芳菲眸光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又裝出一副溫順嘴臉:「舅母也別生氣,興許靈兒妹妹有別的考量也說不定。不過……」
「就算有別的考量,也該問一問舅母的,這事靈兒妹妹做的確實欠妥。」
她上前挽住阮母的胳膊:「可惜芳菲是個蠢笨的,不懂醫術,不能照料舅母身體。只能在旁的事情上盡一盡孝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