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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房的門關上,院兒里的人才鬆了口氣。
苗姬湊到紅袖身邊,低聲詢問道:「你家小姐怎麼了?生這麼大氣?」
紅袖謹慎的看了眼藥房,見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才低聲回道:「聽吩咐辦事就是了,少打聽方為長久之策。」
苗姬:「……」長久個鬼啊。
她又不打算長久待在阮家。
事情解決了之後,她就要回苗疆了。
只是,整個院子裡充斥的低氣壓,她聰明的沒有多說。
……皇宮養心殿內。
皇帝滿臉怒氣的盤腿坐在龍榻上,身側整齊站著十幾個衣衫單薄的女子。
周圍內侍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敢喘,小心侍奉著。
「攝政王到……」
隨著殿外內侍尖細的傳報聲,白錦淵大步走進殿內。
皇帝冷臉看過去,陰沉的怒聲問道:「皇弟送這些女子,是何意!」
白錦淵一眼看過去:「皇上不喜她們?」
「不妨事,既然不喜歡,在換一批。」說著,他沖內侍揮了揮手。
內侍瞭然上前,帶著諸位女子快步離開。
皇帝氣的胸/口發悶。
「朕,問你,這些女子是做什麼的!」皇帝一字一頓,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白錦淵淡定道:「自然是為皇上開枝散葉的。」
「皇族血脈稀薄,想來是後宮嬪妃已然不適合生育,本王憂心皇上血脈,特張羅了些美人給皇上繁衍子嗣。」
解釋完,安靜的站在那。
儼然一副「不知哪裡有問題」的模樣。
偏是這副模樣,氣的皇帝額頭上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白錦淵!」
他抬手拎起枕頭舉了起來,砸向白錦淵時,又收了力道,砸向了一旁的地上。
氣急敗壞的跳下來:「朕是皇帝!不是繁衍子嗣的工具!」
「你心裡還有沒有點君臣之道!」
白錦淵:「……」
一雙清冷的眸子,波瀾不驚,甚至帶了些嘲諷之意看著皇帝。
君臣之道這東西,他何時有過?
皇帝看出了他的意思,只感覺噎的嗓子疼。
「你!你簡直!」
罵了半晌,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最終氣惱喪氣的一甩衣袖,重新坐回床榻上:「成王敗寇,你如今是得意了。」
「可朕終究是皇帝,容不得你這般羞辱!」
「你若執意如此,朕便是拼著一死,也斷然要讓全天下知道你攝政王的狼子野心!」
「朕便是要看你,將來如何自處!史書上,如何記你!後世,如何評論你!」
說著,皇帝臉色和緩了些。
縱然白錦淵掌握全局,可也不能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口!
到底是被他扳回一局。
白錦淵沉默的看著皇帝許久,嗤笑一聲。
「拼著一死?」
他目光輕蔑的在皇帝身上掃過:「皇上若是捨得去死,國寺外,便該持劍自刎,也不至於活到今天。」
皇帝:「……」
「你我都知道的事,皇上就不必在拿出來說了。免得傳出去,叫天下人恥笑我大朝皇帝,是貪生怕死之輩!」
皇帝臉色鐵青:「……」
白錦淵不慌不忙繼續道:「這些女子都是按照皇上喜好挑選,也是自願入宮侍奉的,定會好生伺候皇上。」
「如今皇上也就這麼點用處了,若是皇上執意不肯,本王也沒法子。」
皇帝警惕的盯著白錦淵:「你要如何?」
「現有的皇子雖不成器,但本王若給他們個機會,想來他們會願意聽本王擺布的。」
「或許他們倒是會比皇上更乖些。」
白錦淵輕描淡寫的說著,絲毫不覺著皇位更替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皇帝氣結:「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死後,被天下萬民唾罵!」
「本王從來不相信死後之事。」
白錦淵一記冷眼掃過去:「史書/記載,世人詬病。皇上怕不是忘了,史書歷來是為成功者書寫、歌頌的。」
皇帝無言以對,只氣的頭腦發昏。
白錦淵意味不明的低笑一聲:「皇帝身為一國之君,想要奪/權無可厚非。」
「本王原可以陪皇上玩下去,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無所謂。」
「但皇上錯就錯在,動了不改動的心思,如此,就不能怪本王容不得你了。」
「皇上善於攻心,知道人人都有軟肋,卻不知軟肋亦是逆鱗。」
聞言,皇帝頹喪的低下頭。
這些天他早就想過了,可事情已經做了,如今在說,又有什麼意義?
白錦淵冷冷的勾起唇角:「來人,給皇帝陛下準備桶冷水,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皇帝登時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盯著白錦淵:「放肆!你怎麼敢!」
「朕是皇帝!朕是天子!你怎麼敢!怎麼能如此!」
「你!白錦淵!你狂悖!你……」
門外侍衛推門進來,不由分說的架著皇帝向淨室走去。
白錦淵不耐的掏了掏耳朵,眼裡不加遮掩的厭棄。
堂堂帝王,如此沒有禮數。
出了殿門,內侍總管快步迎上來:「王爺,這些貴人如何安置?」
白錦淵一眼掃過去:「她們既然願意侍奉皇上,就留在宮裡,你派人好生照顧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