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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收回心思,看著臉色蒼白仿佛風一吹就能颳走的少年人心裡滿是酸澀,小主子的身體再經不起折騰了,如果天再這麼冷下去,他們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都難說。
顧璟言被塞回被子裡,身上被安伯強硬的加了兩層棉衣,鼻尖通紅像是受驚的小獸,眼裡滿是慌亂。
「不怕不怕,安伯在這兒呢。」粗糙的手拍在被子上,帶著安撫人心的意味,小孩兒膽子小,大概是夢裡被什麼嚇到了,不然也不會早早就醒來。
安伯溫聲細氣哄著惶恐不安的少年人,想著放在小廚房的飯菜,放輕了聲音道,「小主子乖,安伯出去端飯菜,你在心裡數十下,然後就能再看到安伯,好不好?」
顧璟言聽話的點點頭,看著安伯走出房間,心裡默念著開始數數。
一、二、三……七……
砰——
不怎麼結實的木板門在大力之下直接砸在了地上,冷風夾著雪花呼嘯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渾身是血的冷峻男人。
顧璟言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慢了一拍的腦袋瓜還沒轉起來,整個人就被緊緊的抱進充滿了冷意的懷抱。
「小乖!」殷鳴鏑聲音顫抖,將茫然無措的少年人束縛在懷中不肯鬆開,他拼了命的安排好一切,就為了能提前找到他的小傻子,這一次有他在,誰都別想傷他一根汗毛。
「阿——阿嚏——」
作者有話要說:
大傻:找到媳婦第一天,媳婦被我凍病了QAQ~
第2章
安伯知道外面已經亂了起來,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亂軍會那麼突然的打進皇宮,賊頭子還直接闖到了冷宮。
他們這裡冷清的連老鼠都不屑於來,這些人為何……為何……
老僕不通武藝,看到滿身都是血腥氣兒的蠻族賊兵闖進房間驚慌失措,托盤裡的飯菜「咣當」一下全摔在了地上。
房間裡,顧璟言冰涼的盔甲凍的瑟瑟發抖,掙扎著就要將人推開,大傻子大傻子大傻子,討人厭!
殷鳴鏑好不容易將心心念念的人找到,抱著心上人就不肯撒手,直到感受到懷裡微弱的抗拒掙扎,才猛然意識到他的小傻子這時候還不認識他。
小乖膽兒小不經嚇,他這麼莽撞的直接衝進來,會不會把人嚇出好歹?
浴血殺進皇宮的蠻族首領慌慌張張將人放下,看到小傻子的衣服不光被自己弄的皺皺巴巴,還從他身上沾了不少血跡,身體不由繃的更緊,「小……小乖……」
少年人臉色蒼白,被他嚇到後連哭都不敢哭,眼眶裡已經蓄滿淚水,淚珠隨著咳嗽聲要落不落,縮成一團的模樣看上去可憐極了。
殷鳴鏑知道他的小傻子天真又執拗,一旦認定他是壞人,再想轉變過來就難了,心慌意亂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心裡一酸甚至想和他的小傻子一起抱頭痛哭,「小乖不怕,不怕啊……」
外面風雪極大,木板門被踹翻之後,冷風卷著雪花直接吹進房間裡,門口的地方很快就白了一片。
蠻族士兵們各個身高體壯,草原上的風雪比這更大,再惡劣的天氣也不會被他們放在眼裡,更何況這點小打小鬧。
身體強壯的蠻族不在意風雪,身嬌體弱的少年人卻扛不住,剛被風吹了兩下,腦袋就開始昏昏沉沉。
顧璟言想開口說話,讓眼前的大傻子離他遠一點,然而又一陣風颳進來,他剛開口就被吹的直咳嗽,胸口也跟著發悶,險些就要喘不過氣。
少年人咳起來就止不住,盔甲染血的青年慌了神,跪在床前輕輕給他拍背,同時扭頭朝外面吼了一聲,讓跟著他打進來的親信趕緊去找熱水。
他的小傻子身子弱,稍不注意就能病上好些天,還好他找過來了。
殷鳴鏑手上力道極輕,這些活兒他上輩子已經練出來了,他們上輩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傻子的身體比現在還不如,費盡千辛萬苦終於養的好了點,沒想到竟然還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外面兵荒馬亂,小傻子什麼都不懂,流浪在外時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這輩子他提前找了過來,說什麼也不會再讓他的小傻子受那些罪。
守在門口的蠻族士兵不知道去哪兒找熱水,目光落在愣在小廚房的安伯身上,眼中一喜大步走過去,用生疏的漢話邊說邊比劃,「老伯,水、熱水。」
打進皇宮之前,首領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千萬不能嚇到冷宮裡的人,結果可好,他們進來後連動也不敢動,首領自己先出了問題。
那小皇子看上去細皮嫩肉的,猛不丁看到首領那兇殘的模樣,不被嚇到才怪。
安伯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些蠻族賊人為什麼會來冷宮,他已經聽到了房間裡小主子的咳嗽聲,忙不迭拎了水壺跑進去,從懷裡掏出藥瓶倒出僅剩的一顆藥丸,不顧房間裡還有別人,小心翼翼的把藥給他們家小主子餵下去。
顧璟言咳的滿臉通紅,緩了好久才終於平復了呼吸,在他的記憶中,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生過病了。
安伯擔憂的看著可憐的小主子,握著少年的手不放,警惕著旁邊的陌生蠻族,生怕這人要對他可憐的小主子做什麼。
殷鳴鏑方才的位子已經被情急的老僕給擠開,方才只顧得擔心要犯病的小傻子,這會兒看小傻子緩了過來,扭頭喚來親信道,「帶他去見謝雲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