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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庭雲的方法也很簡單粗暴——帶著柳塵鳶,直接打昏了門口一排侍衛,然後直接正大光明的進去了。
趙庭雲的想法也很簡單粗暴——反正橫豎都會被二哥知道,不如直接一點,不要浪費時間了!
於是,還在瘋瘋癲癲哭訴的安琢言被忽然撞開的門給嚇了一跳,她猛地站起來,腳上的鐐銬微微作響。
安琢言瞪著眼睛看著忽然前來的趙庭雲和柳塵鳶,而柳塵鳶與趙庭雲也在看著她。
這樣看過去,安琢言的狀態差的讓人心驚——她的臉頰完全凹陷,那雙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顯得有些凸起,眼中布滿了紅血色,她的臉上,手上都有一些紅色的細小傷痕,顯然都是她自己用指甲抓的。
她瘋了吧。
這是柳塵鳶唯一的感受。
然而安琢言看到她,愣了一會兒之後,竟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意。
笑的雍容華貴,風情萬種,和以前幾乎一樣。
柳塵鳶眨了眨眼睛,莫名覺得有些滲人,連趙庭雲都皺起了眉頭。
接著,安琢言甚至伸手輕輕撥開然後撫平一頭亂髮,讓它們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腦後,她又伸手理了理衣服,走了兩步,坐在凳子上,伸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安琢言捧起茶杯,閉目抿了一小口,這才道:「這不是太后與鎮遠大將軍麼……怎麼會相攜來此冷宮呢?臣妾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她這樣說,仿佛她的腳上沒有任何枷鎖,她也真的可以「遠迎」一般。
柳塵鳶沒有說話,安琢言也不催,只含笑看著她。
半響,趙庭雲忍不住開口:「新娘子,你下來難道就是為了看著她發呆的?我們時間可不多啦,二哥一會兒就該發現了!」
聽見趙庭雲喊柳塵鳶新娘子,安琢言的眼神變了變。
柳塵鳶說:「我剛剛都聽到了……你說什麼兩世的記憶……那是怎麼回事?」
安琢言微微愣了愣,但臉上沒有一絲慌張,一瞬間,她臉上甚至閃過一絲狂喜——見到柳塵鳶後,她就好想告訴她所有的事情,可她怕柳塵鳶不會信。
但她既然聽到她剛剛的悲切自語,那想來是會信的……
安琢言垂眸,含笑道:「太后在說什麼呢……什麼兩世記憶,莫不是聽錯了?」
柳塵鳶著急地上前一步:「才沒有!我,我聽到了的……」
「太后有此一問,難道是自己想起了什麼?」安琢言也懶得繞圈子了,直接道。
「沒有。」柳塵鳶下意識否認。
可她太不會說謊了。
那移開的視線,微微發抖的雙臂,都告訴安琢言,她一定在懷疑什麼。
太好了。
安琢言輕笑一聲:「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告訴您吧……上一世,您與皇上,才是真正的夫妻。」
有風從為合起的窗戶中掠過,帶起柳塵鳶的髮絲,她微微睜大眼睛,卻又莫名不覺得太過驚訝。
然後安琢言說:「只可惜,為了爭奪皇位,皇上把你獻給了他的父皇,趙文帝……就跟這一世一樣,但,比這一世還要過分一些。」
趙庭雲聽不太懂,卻也隱約覺得不舒服,他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一直沒有說話的,身體微微顫抖的柳塵鳶卻忽然開口了:「我不相信。」
安琢言一愣。
柳塵鳶抿了抿嘴唇:「我……不相信你說的。」
☆、第42章
「……為什麼?」安琢言安貴妃大約沒想到柳塵鳶居然會反覆表示不信,還說的如此斬釘截鐵,她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為什麼不信我呢?因為我騙過你一次……對,那次我是失心瘋了,我太嫉妒了,才會有那樣的決定。可現在不同了,你看,我這個樣子,還怎麼可能和你爭皇上呢,我又何必騙你呢?我想起了這兩世,所有的記憶都恢復了,我是看你可憐啊……你上一世明明是他的妻子,被他當做物品送給皇上,這一世亦然,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悲麼?」
柳塵鳶說:「我不是因為你騙過我所以不信你,而是因為……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上一世是不是存在,起碼,這一世,趙書賢沒有把你送給先帝,不照樣當了太子嗎?」
安琢言一頓,趙庭雲立刻點頭附和道:「新娘子你別信她,我看她就覺得她不是好人。」
「我……」安琢言有些羞惱,正要反駁趙庭雲,又勉強忍住了,她撥了撥頭髮,露出個無所謂的笑臉,「既是不信我,又何必來找我?皇上在外面弄了那樣多的守衛,你們也能進來,看來大將軍的武功也真是好……」
她忽然一頓,皺眉看了眼趙庭云:「當初是你把柳塵鳶從牢裡帶走的?」
趙庭雲不想理她,柳塵鳶替他道:「是他。」
「哈。」安貴妃諷刺地扯了扯嘴角,「也虧得趙庭雲兩世都為你做了這麼多事,卻根本得不到你的人……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蠢了,只怕這一世,他也得死在自己親愛的二哥手下了。」
趙庭雲聽懂了安貴妃說自己蠢,當即皺眉,卻沒有說什麼,畢竟他聽得懂那句「死在二哥手下」。柳塵鳶有些意外:「你……你什麼意思?趙庭雲上一世因何而亡?」
「你又不相信我,我說了有什麼用?」安貴妃好笑不已,「太后想來真是太閒了,才會大費周章來這裡,聽一個自己不相信的人說這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