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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柳塵鳶才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尚有些不能反應過來。
剛剛到底算怎麼回事?趙書賢原來是騙她的?姜蘊沒有死?
他為什麼要騙她,有什麼必要嗎?!還拿劍來嚇唬她,害的她哭的那麼慘……
柳塵鳶茫然地趴在桌子上,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姜蘊沒有死,到底算是好事。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大家都活著,便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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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賢等人去打仗,柳塵鳶自然得老老實實待在萬州府里,只是大約是上一回柳塵鳶差點被燒死的,所以這一次她沒被鎖起來,只是看守的人並不少,也是一副絲毫不敢懈怠的樣子。
柳塵鳶倒也放棄了要跑的事情,她現在跑回閩國,那算什麼呢?姜蘊已經娶了上官煙雨……
她眨了眨眼,忽然想起周悠。
那時候她嫁來趙國,便認定最後姜蘊的皇后會是周悠,可忽然出現一個上官煙雨。
上官煙雨是誰,她幾乎沒有什麼印象,只依稀曉得有個很厲害的公主會打仗,可也只是曉得,她根本沒想過這位公主會和姜蘊有什麼交集,遑論成親。
姜蘊以前說過,自己喜歡的是像她一般柔弱乖巧的女子,因為周悠也是這樣,所以柳塵鳶更加不喜歡周悠,可上官煙雨這樣厲害的女將軍,難道也能算是柔弱乖巧的女子嗎?
要麼是姜蘊騙她,要麼是姜蘊後來喜歡上了上官煙雨,要麼是因為……像之前那個農婦說的一樣,娶個宮主,兩國聯姻,這公主還可以幫他打仗。
希望不要是最後一個……
柳塵鳶趴在床上,心裡覺得有點難受,她不覺得姜蘊會是那樣的人,可為了閩國,姜蘊都能把她送去趙文帝身邊了,那麼為了閩國,娶一個女子又有什麼呢?在聽到那句「留不得」的時候,她已覺得姜蘊變得陌生,不過當時她可以體諒姜蘊送她走,現在也可以體諒姜蘊為了閩國做任何事,只是……
大約,雖然可以體諒,到底是意難平吧……
閩國,大約她是真的,徹底的回不去了。
那趙國呢?在無常的趙書賢身邊,她究竟又可以好好活多久呢?
柳塵鳶昏昏沉沉了一夜,又受了諸多驚嚇,這下人都走了,她便索性晃晃悠悠趴到床邊去休息了。
結果這一回她又做了一個夢,夢裡還是她、趙庭雲、趙書賢三個人,不同的是,趙書賢穿著趙庭雲那套盔甲,頭上頂著兩個的鬚鬚,他一臉嚴肅的站在那兒,趙庭雲和她並肩站著,臉上慢慢的都是擔心,趙書賢對他們擺了擺手,轉身走了,他一走,夢裡的柳塵鳶就開始哭了起來,趙庭雲手足無措地去拍她肩膀,最後又收回了,跟她一起苦著臉對著趙書賢走的方向。
沒什麼內容且毫無聲音的夢,偏偏讓她睡了一整天,柳塵鳶醒來時發了會兒呆,想不通怎麼在夢裡又和趙書賢這個變態和平相處了,屋內沒有點蠟燭,外邊也沒有光,應該已是半夜了。她慢慢站起來,有些艱難地走到窗邊,伸手推開了窗,期望能有一絲月光投射進來,然而窗戶一打開,外邊就出現了一張倒掛著的男人的臉。
☆、第26章
柳塵鳶被狠狠的嚇了一跳,下意識退了兩步,一邊驚聲尖叫了起來,可那男人看起來比她還要驚訝,動作敏捷地跳入房內,伸手就捂住了柳塵鳶的嘴,將她牢牢按住:「你是誰?!」
好歹是個活人,柳塵鳶稍微不那麼怕了,但胸膛仍然劇烈起伏,她艱難地發聲:「你……你才是誰啊……」
那男人頓了頓,低聲道:「我是誰不重要,你——」
話還沒說完,外邊就響起了一個士兵的聲音:「劉姑娘,怎麼了?」
柳塵鳶一愣,那男人的手便卡在了柳塵鳶的脖子上,柳塵鳶在他收攏手之前道:「啊?沒怎麼……」
那男人的手微微頓住,外邊的士兵道:「方才有可疑之人闖入,劉姑娘確定屋內沒人嗎?方才似有聲響……」
「沒有!」柳塵鳶纏著聲音道,「是,是屋內太黑,我差點摔了一跤。」
外邊的人應了聲就沒再多問,之後響起一頓腳步聲,似是走了,那男人在柳塵鳶耳邊低聲道:「你為什麼要掩護我?」
柳塵鳶眨了眨眼睛,心想……當然,當然是因為我不掩護你,你就要殺了我……
那男人見她不說話,又忽然自顧自地道:「劉姑娘……你是劉旅的女兒?」
柳塵鳶不敢動,那男人當她默認了,輕哼一聲道:「聽說劉旅的女兒是個無鹽女,看來傳聞不可盡信……哼,劉旅這個老賊,一面貪生怕死一面又想兩邊俱到,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還口口聲聲說,不戰而降是為了接應我姐!現在倒好,我連人都沒見著……他們在哪裡?」
柳塵鳶完全聽不懂這人在說什麼,一派茫然:「我,我不知道。」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道:「罷了。此處守衛森嚴,看來你也被監|禁著,想來是不會知道的……哼,趙書賢這個狗東西,就說他才不會相信那種隨便投降的軟蛋——喂,你要不要跟我走?」
柳塵鳶傻了,立刻搖了搖頭。
這男人深夜闖入這裡,還罵趙書賢是個狗東西,雖然罵的倒是挺好的,可這人身份不明,看起來實在不靠譜……
那男人撓了撓頭,不怎麼高興地說:「切,我也只是隨便問問,就算你想跟我走,我也不會帶著你這個拖油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