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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不能再聽下去了。
柳塵鳶皺起眉頭,拉著趙庭雲道:「我們走。」
趙庭雲點點頭,跟著柳塵鳶就要離開,此時安琢言忽然揚聲道:「難道你們就不好奇,趙庭云為什麼會變得這樣呆呆傻傻嗎?」
柳塵鳶和趙庭雲齊齊一頓,趙庭雲立刻回頭,指著她道:「這還用你說?!我自己都知道!我打仗的時候,傷到腦子了!」
安琢言實際上本不曉得趙庭雲傷著腦子的事情,只知道趙庭雲一直在修養,畢竟趙書賢從沒跟她提過這些事情。
可剛剛他們來這裡,從趙庭雲寥寥數語中,便可以看出,趙庭雲一定有出什麼問題。
眼瞧著柳塵鳶就要走了,她只能賭一把!
上天眷顧,她賭對了。
安琢言揚了揚嘴角,心中暗自回憶了一下當初趙庭雲重傷回京養傷的時間到現在過去了多久,便立刻想好了一套說辭——老實說,她自己都有些訝異。
連她自己都快覺得要瘋了,她費盡心思,每天哭,笑,哀嚎,往外砸東西……那些侍衛都在呢,可沒人去通報趙書賢,她再也沒有見過趙書賢。
她依然愛他,卻更加恨他,兩世的感情混雜糾結在一塊,打斷骨頭尚連著筋呢,她怎能放棄?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安琢言抬眼,一字一句道:「是嗎?可這麼久了,藥,也吃了不少吧?病,怎麼就是還沒好呢?」
柳塵鳶越聽越心驚,想拉著趙庭雲立刻離開,可趙庭雲卻站的定定的,目光炯炯:「你這個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
「瘋女人……」安琢言輕笑一聲,「你自己都快要變成瘋子了,卻還來說我是個瘋女人?不過,我也確實快瘋了……皇上每天,都讓人給我灌潰神散呢……」
這當然是假的。
潰神散就那麼多,趙書賢才不會浪費在她身上。
「潰神散?」柳塵鳶皺了皺眉頭,「那是什麼?」
安琢言說:「是我父親研究出來的東西,吃了這個潰神散的人,一時間會渾渾噩噩,意識不清,長時間服用,就會越來越瘋癲,越來越好操控……呵,別這樣看著我,沒錯,我爹當年拿這個給先帝吃,怎麼了?」
柳塵鳶抿了抿唇:「然後呢?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皇上之前就像我要過,我一直不知道皇上要去是做什麼的。」安琢言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可現在,看到三皇子,我就曉得了。」
柳塵鳶看了趙庭雲一眼,他皺著眉頭沒有說話,柳塵鳶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他已經是皇上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付趙庭雲?」
「錯了。」安琢言搖搖頭,「大錯特錯!他不是當了皇帝還這樣對付三皇子,而是因為這樣對付三皇子才能當上皇帝!」
她越說,心中的說法就越發完善,她深吸了口氣,道:「從三皇子忽然傷著腦子,到你嫁來趙國到他登基……難道不像是一個早就設計好的局嗎?如果不是三皇子忽然重傷,怎麼會停戰?對了,還有大皇子……大皇子忽然暴斃而亡,時間正是皇上十四歲那年回到京城時發生的事情……是誰做的,很明顯吧?大皇子暴斃而亡,三皇子空有兵權與威望卻已是呆傻之人……你說,他不登基,誰又能登基呢?」
柳塵鳶咬了咬唇,仍是道:「你說長時間服用潰神散的人會神志不清,又說皇上一直給你餵潰神散,可我怎麼看你神思清明的很?」
安琢言慘然一笑:「那是因為,我太想把這些事情告訴別人了……我好怕我自己忘記,我每天都會重複好多遍,現在才能這麼清晰地說出來——我知道,你只怕還是不會信,我給你看證據。」
證據?
她能有什麼證據?
柳塵鳶蹙眉,看了一眼旁邊的趙庭雲,見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呆呆的看著安琢言,似乎還在慢慢消化剛剛安琢言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安琢言折身,不顧腳上叮噹響的腳鏈,往床邊走了幾步,然後拿出一個墜著瑪瑙的手鐲。
那手鐲看起來很普通,但安琢言被禁足後,所有東西也都被趙書賢派人給清走了以免她又做什麼事,但當初安琢言決定要給趙書賢下藥時,為防止有意外,還在這手鐲里藏了一些潰神散。
那瑪瑙並不是完整的瑪瑙,邊沿有小小的暗扣,只要按一下,瑪瑙便可以打開,可以藏一些粉末。
安琢言便想盡辦法把這個手鐲藏了起來,也幸虧沒有被搜走。
她當著柳塵鳶和趙庭雲的面,按下暗扣,倒出一點潰神散,道:「這就是潰神散。」
柳塵鳶微微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她,仿佛生怕她把潰神散吹到自己臉上來一般。
安琢言輕笑一聲,道:「不必怕,這東西必須吃下去才有用……如果你想真正了解它的功效,你自己,或者讓三皇子吃一點,就知道我有沒有說假話了。」
柳塵鳶說:「我們才不吃,萬一是□□呢?」
安琢言說:「好,那我吃給你看。」
她也不猶豫,當即捻起一小把然後丟進嘴裡咽下,還不忘重新將瑪瑙扣上免得剩餘的潰神散給散出來。
柳塵鳶眼睛都不敢眨地看著安琢言,過了一會兒,安琢言果然眼神開始迷濛,神色恍然。
她也不說話,只看看柳塵鳶,看看趙庭雲,又偏過頭,東看看西看看,臉上茫然不似作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