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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琢言卻像是沒看見似的,她忽然湊近了一點,與柳塵鳶挨的極近,輕聲道:「娘娘想回閩國?」
柳塵鳶咬了咬嘴唇:「不,不是……」
安琢言道:「娘娘不必驚慌……臣妾說過,臣妾有一個與娘娘歲數相當的妹妹,只是早夭了。娘娘年紀這般小卻孤身來此,也確實十分可憐,若娘娘願意……臣妾有一個法子,可以讓娘娘順利離開,回到閩國!」
燃燒著紙錢的火盆里火已漸熄,假山之內顯得極為昏暗,只有細風微拂,安琢言看著柳塵鳶驚訝的臉,輕輕拉住她的手:「娘娘,相信臣妾……」
☆、第 9 章
柳塵鳶便做了個夢,夢中她站在了白竹關的戰場上,周圍是錯落的地勢,和滿地的染血的泥土。
無數的人在往前沖,每一個人都信心十足,手中拿著武器,大叫著勝利不斷前進,她知曉他們會輸,會死,會無法守護這個地方……她拼命地吶喊,求他們回來,可是沒有人理她。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往前,倒下,死去,每一雙眼睛都不會閉上,只滿懷執念地盯著她看,那眼神讓柳塵鳶心驚。
她竟覺得自己是罪人,所有人都在衝鋒陷陣,可她,什麼也做不了,懦弱地站在後方。
遠處是燃燒著的房屋,周圍是無數的屍骨,柳塵鳶怯懦地後退,後退,忽然背上挨著了什麼。
她悚然地一點點轉身,竟然看見了蘊哥。
蘊哥站著,然而已經死了,他和那些人一樣,死不瞑目,一臉是血,一把刀從後插穿了他的腹部,露出明晃晃的染血的刀尖。
柳塵鳶嚎哭不止,她顫抖地去拉他的手,不斷地喊他的名字,然而蘊哥的眼睛空空蕩蕩,再無一絲神采。
此時,那把插在姜蘊肚子裡的刀忽然被人拔了出來,鮮血忽然噴濺而出,全部落在了柳塵鳶的臉上,她瞪大了眼睛,恐懼地抬頭,卻看見了趙書賢的臉——
柳塵鳶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猛地睜開眼睛,然後她看見,一片漆黑中,趙書賢面無表情的臉就在她眼前。
剛醒的柳塵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柳塵鳶被趙書賢生生嚇昏過去,又被趙書賢掐著她人中給弄醒了,柳塵鳶顫著眼皮慢慢睜開眼睛,發現眼前還是趙書賢,都幾乎要哭了。
最可怕的是躺在床上,可頭卻靠在趙書賢腿上。
四周一片黑暗,大約明日要下雨,連月光和星光都沒有灑落進她的寢房,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何時,趙書賢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大半夜來了她這裡……比之前還要過分!
柳塵鳶思及身上穿的還是中衣,想要起身去用被子蓋住自己然而趙書賢掐著她的人中的手卻順勢往下一點,狠狠捏住她的兩瓣嘴唇。
她是薄薄的櫻桃小嘴,嘴角天生微揚,發呆的時候也像在微笑,這樣薄薄的兩片唇,眼下被趙書賢不留情面地用力捏在一塊兒,逼得她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了。
柳塵鳶痛的皺起眉頭,伸手去推他,趙書賢冷冷地看著她:「母后還真是十分想念姜蘊啊,夢裡都要喊著他名字,一邊喊一邊哭,實在情深意重。」
柳塵鳶這才發現自己臉上還有點沒幹的淚痕。
方才會夢到被血噴了一臉,大約也是這個緣故。
她看著六天沒見的趙書賢,想著剛剛在夢裡見到他把蘊哥殺了的模樣,心裡一陣陣的發顫,奈何嘴被人這樣捏著,連句話都不能說。
她在夢裡喊姜蘊的名字又怎麼激怒這個無常的魔鬼了?
不,應該說,這個十分容易被激怒的魔鬼,為何要半夜來她房內?
上一回他逼著自己做了那樣的事後便整整六日沒來,柳塵鳶都要覺得他終於要放過自己了,可現在……
該不會,她和安琢言的計劃已經暴露……
此時天涼,卻是用地龍又太熱的時候,心神不定的柳塵鳶又整個人被拖出了被子外,只穿著單薄的中衣,加上恐懼使然,她微微打起顫寒來。
趙書賢感覺到了她的顫抖,道:「冷?」
柳塵鳶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趙書賢鬆開捏著她嘴唇的手,忽然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柳塵鳶叫道:「你,你幹什麼……」
他抱著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而後又開始解他自己的衣服。
柳塵鳶當即就想跑,可趙書賢一隻手解衣服的本事實在太高超,他一手箍著柳塵鳶的腰,一手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柳塵鳶掙扎:「趙,趙書賢,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瘋……」
可趙書賢一點兒不理她,解開外衣之後,把她往自己懷裡一壓,然後右手抓著她的左手,從裡邊往自己的左袖裡塞,於是一根袖子裡塞了兩條胳膊,接著趙書賢又把她右手塞進右邊袖子裡。
趙書賢穿的是玄色闊袖蟒袍,柳塵鳶又瘦,胳膊細的仿佛一折能斷,塞進去實在不成問題。
眼下趙書賢的兩根衣袖裡塞了兩條胳膊,柳塵鳶實在不明白這人在做什麼,完全傻了,趙書賢卻慢條斯理地抬手,把衣服給扣上了——柳塵鳶還在裡面呢。
於是兩人真真正正地成了共穿一件外袍!
柳塵鳶回過神,只覺得渾身都被趙書賢的氣息給包裹了,她不自在地伸手就要去解扣子,可她的手和趙書賢的手挨在一起,趙書賢察覺她的動作,一下便抓住她的手:「母后不是冷麼?這樣就熱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