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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頭忙不迭地躲開,道:「怎麼不能看了,爺啊,你要帶著她,她總得要被人看見的啊!何況我先看看,還能幫你想辦法呢!」
「想什麼辦法?」白衣人一臉困惑。
「想辦法把人給帶著啊!」小老頭循循善誘,「你新娘子肯定漂亮吧?漂亮的話,你說你上戰場的時候總不能時時帶著吧,萬一被人偷了怎麼辦?」
車內的柳塵鳶一陣無語,但這說辭居然說服了白衣人,他糾結了一會兒,點頭應允小老頭掀了車簾。
小老頭一掀開車簾,就見柳塵鳶抿著唇害怕地坐在車內,弱弱地看著自己,她臉色有點蒼白,面容憔悴,然而並不能掩其五官秀美。這一眼怯怯的望來,眸中帶水,顧盼生輝,讓小老頭一愣,白衣人不高興地伸手去敲他:「不准看這麼久!」
小老頭摸著腦袋道:「爺!這到底哪裡搶來的啊!姑娘,我問你啊……你是不是這京城哪家大戶人家的大小姐被他硬是搶來的?」
柳塵鳶垂著腦袋,雙唇緊閉並不說話,小老頭心想壞了,道:「姑娘你別怕啊,你說,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去的。」
白衣人一聽就不樂意了:「新娘子要跟著我的!」
小老頭不理他,繼續對柳塵鳶說:「姑娘,你該不會是啞巴吧?」
白衣人氣的連連推他:「你給我下去,給我下去!」
柳塵鳶搖了搖頭:「不是。」
頓了頓,又說:「也不是被搶來的……是他救了我。」
此言一出,小老頭十分驚訝,看了眼白衣人,又看了看柳塵鳶,道:「那姑娘你究竟是……?」
柳塵鳶緊張的不得了,半響才勉強道:「我,我被人誣陷坐了牢,我家人現在都在禹州……他說可以帶我回禹州……」
小老頭越發覺得古怪:「被人誣陷坐了牢?姑娘你叫什麼?」
「我……」柳塵鳶本想說自己叫柳問蘭,可是一想問蘭這名字也並不太常見,臨時改口說,「我叫劉牡丹。」
說完柳塵鳶就後悔了。
小老頭晃晃腦袋:「劉牡丹?這名兒倒是很常見。」
柳塵鳶又不說話了,小老頭還想要問,白衣人就道:「你別吵了!新娘子都要不高興了!」
雖然白衣人喊他小老頭,但柳塵鳶看了這人一眼,他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約莫二十五六歲,跟白衣人比起來有點文弱,但皮膚卻是小麥色,應該也是常年在外風吹雨淋的。
柳塵鳶聽他一口一個「爺」,也有點困惑了——白衣人到底是誰?
本以為只是個可憐的被家人丟棄了的瘋子,可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小老頭也不問柳塵鳶了,只嘀嘀咕咕對白衣人道:「爺,這個劉牡丹看起來有點可疑,決不能帶在身邊啊!何況她也要去禹州,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她說她家人都在禹州,但禹州之前還是閩國的地盤,這劉牡丹搞不好就是閩國來的,是細作,細作啊!」
他並沒有刻意壓低音量,似乎也有一半是說給柳塵鳶聽的,柳塵鳶坐在車內,一時間只覺得忐忑萬分。
好在白衣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只不耐煩道:「你怎麼這麼吵啊。我要帶新娘子去禹州,你別說話了,好吵,像蚊子叫!」
小老頭簡直要嘔血,只能繼續勸道:「萬一被你兄長看見你帶了個女人去,他肯定要生氣的!萬一他一怒之下要把新娘子殺了怎麼辦?你兄長是什麼人,你也知道的!」
柳塵鳶一愣——這白衣人還有哥哥?聽起來,還是個頗為殘暴的人……
顯然白衣人還是挺怕自己那個哥哥的,他頓了許久才遲疑道:「二哥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而且我可以藏著新娘子,不讓二哥發現!」
小老頭說:「爺,咱們前天就該出發,你為了這個女人把時間推遲了這麼久,你二哥早就該發火了!現在咱們要追上去,路上肯定很累,你看她那麼瘦弱,怎麼吃得消。」
白衣人猶豫了一會兒,道:「我會照顧新娘子的……我可以一直抱著她,讓她跟我騎一匹馬,她可以一直休息!」
小老頭張了張嘴還要說話,白衣人萬分煩躁地道:「你再說一句話,我真的把你丟下去了!」
「……」小老頭只好憋屈地閉上嘴,只是時不時撩開帘子,充滿敵意的看一眼柳塵鳶。
知道白衣人還是會帶自己去禹州,柳塵鳶鬆了口氣,可又有點怕那個小老頭。
起碼他一下就猜到了自己是閩國人……
馬車並未行駛多久就緩緩停下,白衣人先跳下馬車,又扶著柳塵鳶帶她下了馬車。
柳塵鳶一下馬車,看見周圍的景致就愣住了——這分明也是一個營地!
仔細一看,根本就是北營!
他們只是乘著馬車繞了一圈,來到了北營的另一個入口,只是這兒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人。
白衣人……是閩國軍隊的人?!
柳塵鳶眨了眨眼睛,額上滲出一點汗,小老頭懷疑地看了她一眼,還沒瞧分明,白衣人就已經把她抱在懷裡,帶著她大步進了北營。
他讓柳塵鳶待在一個帳篷里,讓她自己先換上軍服,而後便去外面不知道做什麼了,柳塵鳶慢吞吞換好了衣服,忐忑不安地等著,過了好一會兒,外面忽然響起整齊劃一的馬蹄聲,而後是一聲整齊的「老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