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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塵鳶一句話都不想說:「……」
「不過,你我摟也摟過了,深夜你閨房你闖過了,這樣吧,等我們重新拿下萬州,我就把你那個軟蛋老爹給拎過來,然後娶你怎麼樣?」
這人實在太自說自話了,比趙庭雲還莫名其妙……柳塵鳶呆呆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男人一副要發怒的樣子,最後又悻然道:「算了,老子沒時間陪你多耗,等你知道老子是誰,估計要跪著求老子娶你!」
說完十分輕浮地伸手拍了拍柳塵鳶的臉,一個閃身就跑了,柳塵鳶只見男人黑影一閃就消失了,茫然地靠在窗沿,這才發現自己雙腿都有些發軟。
這都什麼事,什麼人啊……
她無力的把窗戶合上,牢牢地關緊了,這才走回桌邊喝了口茶壓驚,復又躺上床了。
***
正如他們之前所料一般,福州打的還算順利,雖然閩軍和燕軍已經重振旗鼓,福州太守也與他們一同奮力抵抗,然而到底是人心已散,只圍了兩天城,一面又從後面攔了他們的援軍,福州城內的人便也撐不住了。
只是負隅頑抗背水一戰也往往能讓人爆發出無限潛能,燕國上官煙雨的皇弟上官信率援軍趕到,雖被截在福州之外,可上官信在第二天下午又重新帶親兵反從萬州城殺出,勢不可擋。
雖這個意外沒能扭轉頹勢,可卻也對趙軍影響頗大,彼時趙庭雲與趙書賢兵分兩路,趙庭雲見到上官信這樣橫衝直撞的,自是起了勝負之心。
原本趙庭雲是跟著房子曾和吳略之的,曉得趙庭雲的情況後,又有昨日放跑姜蘊的先例,兩人都不敢真正讓趙庭雲率兵瞎指揮,只讓趙庭雲帶著大家沖了一陣,便悄無聲息地讓趙庭雲退去了後面。沒想到戰時四下混亂,吳略之無暇顧及趙庭雲,並想著趙庭雲在戰亂種蠻頭蠻腦竟不管不顧在眾人沒注意的時候,單槍匹馬越河斬荊棘去追上官信去了。
毫無疑問中了埋伏。
上官信見趙庭雲孤身一人追來,興奮不已,暗想所謂戰神也不過如此,自己騎著高頭大馬在前誘敵,水岸兩邊蘆葦高過人身,他的親兵埋伏其中,待趙庭雲一來,便紛紛竄出,對趙庭雲行成了一個合圍之勢。
趙庭雲被限住腳步,更是大怒,也不顧二十多個人圍著自己,手執長|槍便猛地往上官信身邊衝去!
趙庭雲固然武功高強,然而畢竟腦子不如以前靈光,以前就是個橫衝直撞的蠻牛將軍,眼下更是不管不顧,連身上受了傷也不管,非要殺了上官信不可。
上官信倒是沒料到趙庭雲能蠢到這種地步。
雖然他武功和馬上功夫都遠不及趙庭雲,可好歹人多,他繞啊繞的,周圍親兵則以羽箭和長|槍襲擊趙庭雲,趙庭雲一面用長劍抵擋,有的沒擋住,羽箭插|進肉里,他也像是感覺不到一半,只更加憤怒地吼一聲。
就這樣,上官信居然也還是受了點小傷,不過相對的,趙庭雲身重五箭,左腿被劃開個大口子,深可見骨。
好在此時趙書賢與吳略之匯合,發現趙庭雲不見,立刻帶人循跡來搭救,最終救下已經重傷卻仍咬牙憤而抗敵的趙庭雲。
上官信倒是異常機靈,見狀當即就帶著手下士兵跑了,還回頭放了個冷箭,擦傷了趙書賢的左手手臂。
他的左手手臂之前受過輕傷,傷還未完全好,現在傷上加上,當即血流不止。
不過,比起渾身是血的趙庭雲,這已算不得什麼了。
上官信這一鬧,倒也不完完全全是壞事,趙庭雲皮糙肉厚,分外耐揍,這一來雖死不了,但看起來卻有些嚇人,趙書賢也有了帶他回帝州的理由。
拿下福州後,後續事務便由吳略之與林諾處理,而趙書賢帶著趙庭雲便折身回了萬州。
兩人回萬州已是第三天的傍晚,柳塵鳶聽見外面有響動,心知是趙書賢他們回來了,然而推門一看,還是被嚇了一大跳——趙書賢倒還好,趙庭雲是橫著被抬進萬州府的,他身上已經包紮好了,渾身都是白色的繃帶,連臉上都纏了一圈,手臂和小腿上的繃帶大約因為舟車勞頓,還微微滲了血。
柳塵鳶第一次看見認識的人這幅樣子,嚇的微微退了一步,扶著門柱不敢上前,膽戰心驚地看著他被抬入了房內,而後有早就準備在旁的醫師忙進忙出,幾個士兵也端著熱水和毛巾走進去,又端著混了血的水走出來。
柳塵鳶就這麼巴巴地望了一會兒,忽然有人在她身後道:「擔心?」
「啊?」柳塵鳶有點被嚇著,回頭一看卻發現果然是趙書賢。
這……她該怎麼回答,說擔心,總覺得趙書賢會生氣,可說不擔心,趙庭雲是他的弟弟,他似乎也不會高興。
柳塵鳶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對,趙書賢看著她,最後淡淡道:「擔心就進去。」
「哦……」柳塵鳶見那些醫師也都走了,便小心翼翼地踏入趙庭雲的房間,為了避嫌,她沒有關上門,任房門大敞。
趙庭雲被抬下來的時候雙眼緊閉,現在卻已經醒了,皺著眉頭躺在床上,也不曉得是在生誰的氣,看見柳塵鳶,他眸中光芒便盛了起來:「新娘子!」
柳塵鳶見他居然想爬起來,剛換的腰間繃帶又隱隱滲血,嚇的魂都要飛了,她走上前一點,連忙道:「你不要動,我過來便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