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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塵鳶愣住,半響,失聲道:「小白龍?!」
這面具,根本就是當初趙庭雲戴著的那個!
然而那人卻沒有應聲,而是伸手直接拉住柳塵鳶的手,一副要帶她離開的樣子,問蘭道:「小姐?!」
柳塵鳶看了那不言不語的人一眼,只能看見面具沒擋住的嘴巴和下巴的堅毅的線條。
她道:「走!」
做決定,只在一念之間。
那人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又微微彎腰,將問蘭背起來,而後足下生風帶著兩人便繞出了利州府,柳塵鳶注意到,這人的武功比趙庭雲要略差一些。
而她剛剛那一眼看見的下巴和嘴巴,則有些像另一個人。
柳塵鳶緊緊閉著眼睛,被那人抱在懷中,一出利州府,轉了兩個彎,一條小巷之中停著一輛馬車,那人把她們兩個丟上了馬車,對車夫說了幾句,車夫便揚鞭帶著兩人離開。
問蘭驚魂未定,道:「小姐?這人是……」
柳塵鳶掀開帘子回頭看,卻見那個戴著面具的男子已經折身回了利州府,夜色中,只能看見一個融入街景的背影。
她輕聲道:「我也不知道……」
問蘭說:「那,那皇上呢?」
柳塵鳶說:「不知道……」
那場大火究竟是誰放的,姜蘊有沒有得手,這個面具人要做什麼?
問蘭一無所知,而柳塵鳶也並不比她知道的多。
她隱隱能猜到面具下的人是誰,可卻又不敢確定。
車夫卻不管她兩人的驚疑,一路往前,最終到了渡口邊上,兩人被扶著下了馬車,又被送上了船。
風鳴兩岸葉,月照一孤舟。
柳塵鳶與問蘭站在船頭,恍然像是回到了剛來的那一天。
她們來利州才幾天?怎麼又被送回去了?
來的時候好歹還是大白天,不似這般,夜黑風高,涼意襲人。
問蘭不住地回頭,像是想去看那場火的火勢,柳塵鳶卻望著前方。
那人是誰?
趙書賢?
他沒有死……
若他沒有死,為何之前從不出現,又為何忽然出現在利州府里?
偏生問蘭還拉了拉她的袖子,輕聲道:「小姐,那人到底是誰?若是你不認得他,定然不會跟他走的。」
柳塵鳶只好說:「大約……是趙書賢。」
問蘭大吃一驚,磕磕巴巴道:「那,那皇上……」
也不知道說的是哪位皇上。
最後她問:「小姐,那他們現在肯定在對付彼此,是不是?」
「應該是吧。」柳塵鳶也茫然。
問蘭說:「那……小姐,你希望誰贏?」
柳塵鳶搖搖頭:「這問的也太籠統了,我怎麼回答……」
問蘭想了想,居然說:「如果,這一夜過去,他們兩個中有人要死一個呢?」
柳塵鳶瞪大了眼睛,問蘭趕緊說:「我是說,如果,如果嘛。」
柳塵鳶想了想,最後說:「這兩個人,我,我有點討厭。」
烏啼霜滿天,問蘭沉默了一會兒,說:「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要他們都死了算了嗎……」
☆、第50章
「瞎說什麼呢。」柳塵鳶沒料到問蘭會這麼理解,又覺得有些好笑,搖了搖頭,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兩個人,她都不怎麼喜歡,但也並不想要他們死去。
可,成王敗寇,戰爭的殘酷,她是略微目睹過的,姜蘊和趙書賢,誰也不會放過誰,碰上了,這一回想必是要爭個你死我活的。
姜蘊對她有寵愛之恩,她想她已用遠嫁趙國還了,而趙書賢與她之間,卻又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這與上一世無關,純粹是這一世的事情,柳塵鳶自作聰明,卻害死了趙書賢,她算是,還欠著他。
柳塵鳶和問蘭在船倉中休息了一段時間,便被船夫叫醒,又換上馬車,柳塵鳶曉得,她們還是得回帝州了。
果不其然,之後就是漫漫趕路時光,車夫那邊什麼都打點好了,身邊還有幾個一同策馬的守衛,一路向帝州。
到了帝州,車夫卻沒有送她回宮,而是將她安置在郊外的一個僻靜的小院子裡。
從帝州到利州,又從利州到帝州,柳塵鳶不知不覺又瘦了一圈,整個人恰如其名,快成了一隻可以在天上飄的紙鳶。
她忽然覺得,自己合該是不能離開的帝州的,每次都是這樣,剛離開沒多久,又會很快被送回來。
她和問蘭在院子裡住著,也有其他的侍女和侍衛在,都守在她身邊,但顯然只是要保護她,並沒有要限制她的自由,柳塵鳶和問蘭可以隨意進出走動,離開院子也完全沒有關係。
這讓柳塵鳶有些意外。
總覺得,如果是趙書賢的話,以他的風格肯定不會讓自己過的這麼自在……
過了小半個月,利州開戰的消息終於傳到了帝州來,但卻和趙國沒什麼關係,是燕國閩國和秦國,按說都打起來了,趙國不可能全身而退,但這次卻摘的乾乾淨淨。
柳塵鳶一聽就曉得,姜蘊輸了。
三國開戰的緣由倒也很簡單粗暴,便是秦王的流落民間的皇子意外發現了閩燕的埋伏,於是他一面讓人聯繫宮中的人,一面讓人扮作自己的樣子去了利州府,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雖然閩王還是趁亂逃了,但上官煙雨和上官信卻遭俘。<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