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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正平點頭:「因為怕你們找不到線索,所以我特意吩咐過不准打掃院子,只簡單清掃一下落葉,那些血跡也都還在,因此有些嚇人,望諸位不要介意。」
林致遠點點頭,道:「這樣可以。」
我四處看了看,覺得場景的確有些滲人,正準備開口說話,忽然就聽見「汪」的一聲,居然是狗叫。驚訝地回頭,我嚇了一跳——只見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手中牽著一條大狗,擦著汗對我們點頭示意,他長的十分奇怪,兩隻眼睛如同芝麻大小,嘴巴卻厚而大,臉扁扁的,還有好幾粒麻子,他喘著氣沖我們一笑,麻子都擠在了一起。因此這樣一看,第一感覺便是此人看起來好猥瑣。
見了他,任正平難得地拉下臉,道:「你來做什麼?」
「啊……只是見你家很熱鬧,所以來看看。」那人尷尬地撓了撓腦袋,「而且阿發一直想進來。」
任正平皺眉,道:「出去。」
那人更加尷尬,只好拉著還想往裡沖的那條叫「阿發」的大狗離開了。
我好奇道:「這個是誰?」
任正平嘆了口氣,道:「原本我也要跟你們說他。先去大廳喝杯茶休息一會兒吧。」
我們坐定之後,他讓小廝去斟茶,又抱歉地道:「此人姓曹,叫佳石,原本是我父親米店的夥計,後來因為偷偷帶米回家被發現,所以被辭退。被辭退之後,他厚著臉皮求我父親分了我家旁邊一小塊地給他,說是幫我家看門,絕不進任家大門。我父親也憐他身材矮小,不好找其他事做,便同意了。他做了看門的人之後,雖然並沒有真的發揮什麼作用,但他養了一條叫阿發的大狗,放在那裡也的確有一點樣子,我們和曹佳石也算是進水不犯河水。可自從我父親拿到了鳳王珠,他就很不安分,希望我父親給他看看,動不動便沒事找藉口來任家,我父親一度說要再次辭退他,他才勉強安分一些。」
「那麼大一條狗,看起來也很機靈,那麼發生那麼大的事情,它怎麼會沒任何感覺?」
我皺眉道。
「沒錯,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任正平點頭,「根據後來仵作驗屍結果,只知道他們是在二十日傍晚被殺害,我後來問過曹佳石,他說那個時候,他正好帶著阿發出去了。」
「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我愣道。
任正平道:「可這一點,我沒法懷疑太多。阿發是條很頑皮的狗,總閒不住,如果不每天帶他出去,他會往任家裡跑,所以我們讓曹佳石必須每天帶著阿發回來,曹佳石便每日午睡後出去,一個時辰之後再回來吃晚飯。」
「也太巧合了。」我摸了摸下巴,點點頭。
任正平嘆了口氣:「是啊,所以我雖然心存疑惑,卻不好說什麼。事情發生的之後幾日,他沒事便過來找我,似乎總有什麼話想說,但又支支吾吾,我見到他便來氣,實在是……」
林致遠忽然道:「阿發為何似乎很想往那邊去?」
他伸手指了指西邊的方向。
任正平道:「噢,那裡是我弟弟的小妾宋予柔住的地方。其實這次的事情……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所有屍體當中,獨獨不見予柔的。」
林致遠皺眉:「而且她一直沒有消息?」
「……沒有。」任正平搖了搖頭。
我無語道:「那宋予柔的嫌疑十分大呀,你為何之前不說?」
任正平嘆氣,道:「因為予柔畢竟算是我家人,我不願太過懷疑她。她雖然是妾,卻比我弟媳還能幹,家中家務,她做的最多,為人也很勤勞,沒什麼狐媚手段,包括我爹娘,都很喜歡她。我爹拿到鳳王珠的時候,她也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樣子,我不覺得她會對鳳王珠有意思……最重要的是,她只是個弱質女流,手無縛雞之力,更別說那麼殘忍的殺人了。我父親他們都有抵抗的痕跡,卻依然被……應該不是予柔的能力能做到的。」
☆、第37章 香味
林致遠道:「帶我們去宋予柔的房間吧。」
任正平點頭,我們屁股下的凳子還沒坐熱,便又起身,跟著去了宋予柔的房間。
宋予柔的房間,一打開便是撲鼻的香味,但並不算難聞,只是有點過濃了,我捂著鼻子,道:「什麼味道?」
「予柔本是賣魚女,總覺得她自己身上有腥味,所以很喜歡用這種香。不管是衣服上,住的地方,手帕,都是這樣的味道,有時候她迎面走過來,不必看臉,聞味道也知道是她。」任正平搖了搖頭,「我弟弟讓她別塗抹那麼多,但她不肯,說是不抹香就很不自在。我們也只好隨她去了。」
「阿發喜歡那種香味?」林致遠問道。
「嗯。」任正平點頭,「第一次聞到之後就很喜歡,只要予柔出門,它就會很高興地想跟在予柔身後。」
「倒是奇怪的愛好。」我好笑地搖了搖頭。
任正平點頭,又帶我們看了予柔的衣櫃,衣櫃裡亂七八糟,看起來有點空蕩蕩的,任正平嘆氣,道:「予柔似乎是走了,而且還帶了一些衣服,首飾倒是只拿了一點點,其他東西沒有帶走。大概是為了行路方便。而且家中也少了一匹馬。」
唔,其實這樣的情況看起來,很有可能是宋予柔殺了人……
林致遠卻道:「把曹佳石叫進來,帶著阿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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