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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林致遠的背影直跳腳,葉傾已經走過來,抱歉地道:「顏姑娘,抱歉,剛剛一時情急,所以就……你要不要和林公子解釋一下?」
擺了擺手,我道:「沒事兒,我知道你沒其他意思。解釋?不用解釋什麼,我和林致遠又沒什麼關係,他又不是我什麼人……哼,反正他根本不在乎。」
大約是我這話說的太喪氣,葉傾笑著安慰我,道:「怎麼會,林公子對你已經很不同了。」
我恍然地道:「不同?哪裡不同?」
葉傾愣了愣,道:「如果你自己看不出來,我就不說了。」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瞪他一眼。
最恨說話說一半的了!
葉傾笑了笑,道:「你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沒自信?你這麼年輕,這麼好看,性格也很可愛,每天跟在林致遠身邊,哪怕他是石頭,也早該化了,何況他不是石頭。」
我不可置信地道:「年輕,好看,可愛……哇,葉捕頭,想不到在你心裡我這麼好啊!我都要被你誇的不好意思了……不過先不論我有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只知道,林致遠啊,的確是個石頭,還是個堅硬如鐵的石頭。」
葉傾一笑,不再說話。
對林致遠的討論就此打住,我打了個噴嚏,握緊了手中的暖爐,葉傾看了我一眼,皺眉道:「天氣涼,你還是快點進屋吧。」
我點點頭,滿懷心思地進了自己房間,然而轉身正欲關門的時候,葉傾忽然道:「顏姑娘。」
我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葉傾欲言又止,最終道:「沒什麼,你關門吧。」
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頭,關上了門。
因著前一夜我睡的太晚,第二天早上又冷,怎麼也起不來,迷糊中我聽見有人在敲門,夾雜著小香喊我「小姐」的聲音,我懶洋洋地不想動彈,又聽到林致遠的聲音,他似乎在對小香說話,聲音壓的頗為低沉:「她昨日睡得晚,今早便讓她睡吧。」
小香驚呼:「林公子,你怎麼知道小姐睡得晚?!你們兩個,你們昨夜……」
我:「……」
林致遠大概也懶得理小香的妄自揣測,我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又好笑又好氣,用被子蓋住腦袋,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等再度清醒,我卻是被餓醒的,我喊了幾句小香,不見有人給反應,便自己哆嗦著起身穿衣,本想隨意梳個髮髻,可手被凍的太冷,半天也沒力氣,只好披頭散髮地走出去,想找小香來幫我梳個發。
然而整個任家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我像個沒頭蒼蠅四處亂撞,終於在宋予柔房間裡看到個女子的身影,看起來依稀是小香,我高興地衝進去,嘴裡喊著「小香快替我……」
話生生斷了,只因房中的人並非小香,而是盧從涵的丫鬟,冬兒。
見我忽然來了,她神色驚慌,道:「顏,顏姑娘。您怎麼在這裡?」
我疑惑道:「這是我問你才對吧……奇怪,他們人呢?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
冬兒道:「據說城外有漁民撈出了把長刀,似乎是老爺家的刀,也很可能是兇器,於是大家便都去看了。」
她頓了頓,道:「顏姑娘你為何沒去看?」
我有些尷尬,道:「我在睡懶覺。剛剛看到你背影,以為是小香,想讓她替我梳個頭髮。」
抖了抖自己被凍到發紅的手,我不好意思道:「我自己的手太僵了,梳子都拿不好。」
冬兒看起來放鬆了很多,她微微一笑,道:「您是大小姐,出門都帶著丫鬟,自然不習慣做這些事情的,來,我幫您梳吧。」
我趕緊道了謝,又解釋道:「我不把小香當丫鬟的,她跟著我,我們只是作伴似的,而不是我特意帶著她來伺候我。只是我笨手笨腳,很多事情要她幫忙。」
冬兒用梳子替我輕柔地梳著頭髮,一邊道:「嗯,我知道,其實我家小姐對我也是一樣。雖然名分上是下人,也的確要照顧她,但我心裡很清楚,小姐並不是只把我當下人看待。」
我展顏一笑,道:「是呀,我和小香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冬兒點頭:「我也跟了小姐好多年了。」
想不到這個開始很沉默的丫鬟原來還挺能聊的,我笑著問她:「咦,你開始去宋姑娘的房間做什麼?」
冬兒一愣,隨即道:「沒什麼,只是進去看看。我和宋姐關係也不錯的……呵,看我叫她宋姐其實就知道了。她一點架子也沒有,只讓我叫她宋姐,也很照顧我們。」
我仰頭看她:「這麼說,宋予柔的確是個很好的人咯?那為什麼,這次所有的證據都讓她看起來像個兇手?冬兒呀,你說會不會是有人陷害呢?」
冬兒睜大了眼睛,隨即搖頭:「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個下人,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再問話,一方面不想顯得太咄咄逼人,第二,其實冬兒很不會撒謊,她的反應……已經很明顯了。
看到冬兒在宋予柔房間的那一刻起,我就有所疑惑了,現在,懷疑就更大了。
而且我剛剛誤把宋予柔當做小香,也可以證明昨日葉傾說的沒錯,背影什麼的,很容易弄混,我和小香生活這麼多年,我那麼熟悉她,這一晃眼也有點分不清。何況曹佳石?若是有人有心讓曹佳石誤會,那也並不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