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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天松瞄了一眼,說:「很好,寫的什麼完全看不懂。」
「要怎麼寄?」辰鈞山問。
「給我,我給你寄。」蔡天松說。
他話音剛落,一陣狂風突然掛過,辰鈞山立刻捏住信紙。
主星禁止低空飛行,但其他大部分星球並不禁止。飛艇、飛船、飛車在星球上有低空飛行的航道,但在偏遠的地方,很多時候大家不會嚴格遵守飛行規則。
城鎮上空有東西飛過是常有的事,如果是新型號的飛行工具,噪聲和風力都會小一點,但某些老型號的設備,飛過的時候城鎮裡像在刮颱風。
火盆里的飛灰被呼了出來,迷了他一頭一臉。辰鈞山聽著街邊人罵罵咧咧揚言投訴的聲音,默默抓住空中一片樹葉,夾進折好的信紙里。
鐵皮星的地殼金屬含量很高,在這裡的土壤里長出來的植物,吃了會重金屬中毒。
這是一顆資源星,並不是一顆宜居星球。這裡的植物葉片也很有辨識度,小小圓圓的,很薄很硬。林秋看到樹葉的瞬間,應該就知道他在這裡。
蔡天松看到他的小動作,直接拆開信紙抖了抖,把樹葉抖了出來,然後把信紙折起來收好。
「別搞那麼多小動作,這是為你好。」蔡天松說。
辰鈞山無奈到:「好吧,接下來去哪裡?」
蔡天松沒說話,帶著他七拐八拐,拐進一間黑漆漆的半地下室。
這座小城鎮衛生境況堪憂,一路上的建築都糊著黑黑黃黃的污漬,這所半地下室尤其髒。
辰鈞山似乎還看到了門上貼著「診所」的標誌。
他心說不會吧,不解地跟著蔡天松掀開門帘進去。
半地下室里光線很暗,一個乾巴的白鬍子老頭坐在躺椅里,看著一旁的超算機投出的光屏。
他皮膚黝黑,身上的白大褂卻很乾淨。蔡天松敲了敲他身旁的玻璃桌,說:「運貨。」
老頭沒看他,而是看了他身後的辰鈞山一眼,起身說:「進來。」
兩人跟著老頭走入裡屋,刺眼的頂燈打開,辰鈞山發現這裡似乎是一間很簡易的病房。和外面不同,這裡意外的很乾淨,就像老頭身上的白衣服。
「東西拿出來。」老頭說。
辰鈞山疑惑的拿出黑機手,蔡天松示意他把東西放在一邊的床上。
辰鈞山照做,又聽到老頭說:「脫衣服。」
辰鈞山:……
他沒有光膀子的習慣,當著別人的面脫衣服多少有點放不開。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揪著衣領,快速把自己扒光。
他身體比剛進學校時健康了很多,經過半年的訓練,身上肌肉線條看上去勻稱流暢,活動的時候肌肉張馳起伏,有很漂亮的力量感。
老頭拿著黑機手,在他身上來回比劃,又伸手在他腹部按壓幾下,搖頭到:「不行,太大了,放不進去。」
辰鈞山:……
他好像明白了,蔡天松想把黑機手放進他身體裡,然後由他帶著黑機手去黑色星域。
黑機手只有巴掌大小,蔡天松皺著眉,拿著黑機手按在辰鈞山下腹,說:「比他肚子小,這不是能放嗎?」
老頭遞給他一個看智障的眼神,說:「他腰這麼細,這麼大的東西放進去太明顯。你怎麼不直接給他掛個牌子,上面寫著『我肚子裡有東西』?」
蔡天松嫌棄地看向辰鈞山,說:「你要是個omega就好了,可以假裝懷孕。」
辰鈞山:……
「那就沒辦法了。」蔡天松按開黑機手的開關,直接把笑笑的晶片撤了下來:「有人說過,實在不行只送裡面的東西就好,外殼不重要。」
辰鈞山被他驚呆了,他搶過黑機手和笑笑的晶片,把晶片插回黑機手裡。
「這個體積可行。」老頭摸著下巴說。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辰鈞山問。
鍾齊意說過,如果沒有外接的攝像頭或者傳感器,笑笑就會像是一個失去知覺的人,活在一片黑暗和混沌里,時間久了可能會影響精神狀況。
「灰色星域有灰色星域的法則,興師動眾的護送你是不可能的。這是他給你安排好的路線,不想暴露,這就是最好最安全的辦法。」蔡天松說。
「你……你稍等,我考慮考慮。」辰鈞山說著抱著黑機手出到外間。
「你一個alpha怎麼磨磨唧唧的……」蔡天松話沒說完,辰鈞山合上門,把兩人和自己隔開。
他環視四周,然後蹲在老頭躺的躺椅旁邊,看黑機手上的字。
笑笑用很小的字跡在角落寫著:「我聽到了,哭哭!阿意安排的什麼破路線!」
「如果只能待在完全黑暗的環境裡,你能堅持多久?」辰鈞山寫字問。
「一個月,再久我就要瘋掉了!」笑笑顯出一個慷慨赴死的表情:「沒其他辦法的話,就先把我拆下來吧,我已經長大了,我自己可以的!」
「好孩子。」辰鈞山寫到。
他拿著黑機手打開裡間的門,拆出笑笑的晶片,遞到老頭手裡。
笑笑的晶片大概兩根手指大小,比聯邦現有的所有型號的晶片都大得多。老頭掂量了一下晶片,放在辰鈞山上臂上比劃了一下,問:「你慣用左手還是右手?」
「右手。」辰鈞山說。
他猜這位無證老醫生想把晶片放進他手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