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頁
「附議！本帝國人要看到血流成河！」
「奇了怪了，怎麼感覺帝國人比聯邦人還興奮……」
……
小迪看著前排戰友轉播過來的畫面，心情有點複雜。
她在戰場的另一邊，離辰鈞山所在的位置很遠，這場戰鬥他們一直離得很遠，所以從頭到尾沒說上幾句話。
他們唯一的交流，是辰鈞山在她機甲上掏了個洞，給她遞營養劑和水的時候，辰鈞山似有意似無意地說了一句「如果閒著沒事多從這個洞裡看看外面」。
小迪從這個洞裡往外看了很多次，依舊沒有理解他的用意。
她看著畫面里坐在八皇子旁邊好像在發呆的辰鈞山，感覺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不知道這半年對方經歷了什麼，但剛遇到的時候，他給人的感覺明明和在學校里一樣。
她不知道這是辰鈞山這半年的變化，還是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之前沒有表現出來。
她也沒有打算阻止辰鈞山，就好像她相信林秋一一樣，她也相信辰鈞山是無害的。
她看著戰友們轉播過來的八皇子哀嚎的畫面，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再次從機甲上的孔洞往外看去。
這一下她終於看出了端倪，在她機甲孔洞外，視野內還有十多台機甲，孔洞正好對著她。
這些機甲有遠有近，最遠的距離她有大半個戰場，但兩台機甲的孔洞中間居然沒有任何阻隔。
這意味著她可以從自己的駕駛艙里開槍，直接把子彈打進這十多台機甲的駕駛艙里。
小迪回想起之前辰鈞山給眾人送營養劑時偶爾會搬動某些機甲，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
如果她所料不差，這十多台機甲就是那天圍辰鈞山和林秋的機甲，讓空層坍塌的炸彈肯定有他們的一份。因為林秋死前讓她報仇，所以辰鈞山給這些機甲設置了這樣的站位和孔洞位置。
小迪的駕駛艙里有很多槍械，其中有兩把狙擊槍，還有配套的珍晶製造的精神力子彈。
這些精神力子彈穿透性極強，擊中目標後珍晶會爆炸，威力約等於一枚小型的手榴彈。
這樣的子彈本來是用來擊殺蟲獸的，子彈只要打進駕駛艙里，爆炸瞬間產生的衝擊和碎渣會炸滿整個駕駛艙，裡面的人最輕也是重傷，而這種情況下重傷等於死亡。
小迪想通之後沒有猶豫，她從孔洞下方拉出一塊承重金屬板把槍架好，槍托抵在機甲的輔助裝置上，瞄準最近的一台機甲直接開槍。
子彈精準地打進那台機甲的孔洞裡，「啊」的一聲慘叫後，機甲里沒了動靜。
小迪心裡十分沉靜，她繼續瞄準，繼續開槍。這樣的事對她來說再熟練不過，不到半分鐘，十多發精神力子彈盡數打進這些機甲的駕駛艙里。
十多聲慘叫連續響起，有的人沒有立刻死亡，痛苦的喊叫聲不停從機甲里傳出來，聲音越來越虛弱。
辰鈞山抱著膝蓋坐在八皇子旁邊，他所處的地勢高，可以看到遠處小迪的行動。
「她終於發現了，這樣他死前說的事兌現了一件。」辰鈞山聲音很低，只有近處的八皇子聽到了。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掙扎，現在的八皇子奄奄一息，連嗓子都喊啞了。
他剛剛也聽到了慘叫聲，思索了好一陣才想到某種可能，於是勉強冷笑一聲，啞著聲音說：「你想讓他們停止戰鬥，但為了給他們送營養劑，又在他們機甲上開了個洞。這樣他們就可以往這個洞裡發射子彈或者炸彈，而且現在他們機甲動不了，到時候還會死更多的人。傻叉，你的計劃要失敗了。」
辰鈞山抱著膝蓋坐著，沒理會他。
剛剛的慘叫聲讓所有人想到了相同的可能性：他們可以通過這個孔洞直接攻擊駕駛艙里的人。
於是機甲里的人們又再次緊張起來，眾人紛紛在孔洞處架起武器，尋找可以攻擊的目標。
但緊張了一陣後，眾人又發現，辰鈞山挖孔的方向太刁鑽了，他們根本無法看到其他機甲的孔洞在哪裡，更不用說發動攻擊。
剛剛慘叫的都是帝國機甲里的人，這下帝國兵又不幹了：「我去！我們還以為你是真的想停止戰鬥，結果他喵的，你挖的孔聯邦人可以攻擊帝國人，但帝國人打不到聯邦人？真是好手段啊好手段，要殺直接殺就是了，搞這種花里胡哨的。」
「我是聯邦的，我作證，我們也看不到帝國機甲的孔在哪。他挖孔的時候肯定計算過了，就是為了避免我們通過這個孔洞互相攻擊。」
「那剛剛的慘叫怎麼解釋？」辰鈞山近處的一台帝國機甲不依不饒。
「也許是意外吧。」辰鈞山說：「畢竟那麼多機甲，算漏幾台也很正常。我又不能給他報仇，只是想給你們送點營養劑和水而已，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剛剛唯一聽到他低聲說話的八皇子：……
「你特麼看著我，你管這叫不給他報仇？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八皇子啞聲吼到。
辰鈞山看著他沒說話，八皇子緩了幾口氣，說：「你放了我吧，我是皇子，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我告訴你帝國的醫生在哪台機甲，你幫我把他帶過來。」
「你對林秋說過很多冒犯的話，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給他道過歉。」辰鈞山說。
「我已經說了，我是帝國八皇子，難道要委身道歉嗎？而且他已經死了，就算我道歉了他也聽不到。」八皇子說著莫名又有了底氣：「沒錯，我是皇子，如果我死了，整個帝國都不會放過你，你現在已經被聯邦通緝了，再被帝國通緝，你有考慮過你今後的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