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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甲四周圍滿了蟲獸,他們甚至無法通過鏡頭看到周圍的情況。
一開始眾人比較恐慌,每個人心都揪在一起,祈禱自己的機甲不要被蟲獸打破。當然也有大聲咒罵辰鈞山的、埋怨比賽負責人不來救他們的、後悔這次來這裡比賽的。
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恐懼,但很快,他們的恐懼就攀上一個新的高峰——能破壞機甲的蟲獸出現了。
這樣的蟲獸總共有三頭,它們的形狀像是一頭巨大的灰白色蘑菇,但頂端長著昆蟲的口器和螳螂一樣的肢體。下身是無數毛髮一樣細密的腳,它們憑藉這樣的腳載著十多米高的身體在地上挪動。
三頭蟲獸並不嗜殺,它們精確地控制著自己的能量消耗,用螳螂一樣的上肢砍開一台機甲,身體裡伸出細密的毛髮殺死裡面的人,將他們扔進自己的口器,然後再挪向下一台機甲。
但周圍除了三頭蟲獸還圍著其他很多蟲獸,大多數時候機甲剛被切開,裡面的人就被蟲獸抓住四肢活活分食。
它們分食的時候會將腦袋連著脊椎的部分留給砍機甲的大蟲獸,因此蟲獸間沒生出什麼矛盾。
這三頭長著螳螂鐮刀的蟲獸走得很慢,吃得也很慢,它們就這麼慢悠悠一個接一個的破開機甲,把裡面的人吃掉。
如果蟲獸很快把所有人殺死,他們受到的精神折磨頂多是被蟲獸吃掉而產生陰影。
但他們等待死亡的過程被拉長了,很多人只能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被分食,聽著昔日戰友或敵人的慘叫,而自己躲在機甲里連逃跑的手段都沒有。
血腥和絕望不斷堆疊,機甲外仿佛人間煉獄。到最後他們說不清自己希望下一個輪到自己,還是希望下一個不要輪到自己。
一天之後一部分人選擇了自殺,兩天後蟲獸才將戰場上的所有機甲全部破開。至此,戰場上再無一人存活。
但戰場之外還是有人活到最後的。聯邦的基地群里有一台機甲,被辰鈞山定住的時候正在巡視地下機甲庫。
機甲庫的六面牆壁都有屏蔽精神力掃描的夾層,而且本身入口隱秘,所以沒有蟲獸發現她。
如果所有人都死了,比賽可以提前宣告結束,但因為她的存活,比賽一直持續到第二十天才正式結束。
經過這場比賽,很多軍校生有了不同程度的應激反應和心理障礙,最後在戰場上被蟲獸吃掉的人尤甚。
因為擔心他們的精神狀態,所以比賽結束後,各軍校統一安排了心理疏導,確保這次比賽不會影響之後的訓練和生活。
林秋沒什麼嚴重的症狀,所以來得比較晚。覃東來來得比他更晚,他來了後拿了號,和眾人打了招呼,一屁股坐到林秋旁邊。
「下午好啊小林指揮,你看比賽結算了嗎?」覃東來問。
比賽之後會根據隊伍中每個人的表現計算小隊排名,也會根據最終的比賽結果評定比賽勝負。比賽結算需要一定的時間,林秋原本以為至少明天才能結算完。
「還沒有,結果怎麼樣?」林秋問。
覃東來理所應當地得意到:「聯邦贏了唄,我們藏了那麼多占領標識,簡直是壓倒性勝利,帝國的占領分還不到我們的零頭。而且帝國人都死完了,我們好歹還活了一個,存活分也是我們更高。」
覃東來調了一道光屏出來,說:「因為是你出的主意,後來你們在包圍圈外搗亂什麼的,你的表現分很高,加上另外幾人也不錯,而且很多強隊人死得早,所以你們小隊排進了聯邦和帝國總排名的前十。真厲害,四個人的小隊打出這樣的排名,要是辰同學這次不是走的非法通道,他在你們隊裡的話,加上他的表現分,你們隊說不定能壓過八皇子的隊伍拿第一。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可是決定了比賽結果的人。」
「嗯,不過這樣的過程和結果,已經很令人滿意了。」林秋說。
覃東來看著他嘿嘿笑,說:「沒事,你們還有下一屆比賽。你趕緊把辰同學叫回來,你們一起參加。」
林秋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可能不會參加下一屆了。」
「怎麼了?」覃東來問了一句,突然恍然大悟,說:「哦,是你們隊裡那個殺手隊醫和老鍾逃跑了的事吧?前幾天從全息里自殺後,兩人同時藉口身體不適去校醫院,然後兩人合夥逃了,到現在都還沒音訊。別多想啦,現在你們隊裡缺一個人,不是正好把辰同學叫回來嗎?」
他們聊天之際,坐在林秋另一邊的一個alpha突然插話到:「沒錯,林指揮,你一定要把姓辰的帶回聯邦,我要和他切磋切磋。」
他最後的「切磋」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再加上他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比賽最後階段的蟲獸受害者。
林秋和他說了聲「抱歉」,那人擺擺手轉過身去。
林秋轉過頭,繼續和覃東來說到:「是這樣的,辰鈞山之前在我隊裡,現在他被通緝了。鍾齊意也在我隊裡待過一段時間,現在他從聯邦叛逃了。江雪溫是我隊裡的隊醫,結果她是灰網有名的殺手白雪藏屍。學校評定之後,暫時剝奪了我往隊伍里招人的權限……」
林秋話沒說完,覃東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不起,我實在沒忍住,但你太倒霉了。」
三個人不滿足參加比賽的人數下限,他們人這麼少,學校沒給他隊伍強制匹配人就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