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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紙巾,金屬片握起來還熱熱的,他甚至感覺父親的呼吸噴在自己手上,所有感覺都是如此的真實。
巨大的荒謬和恐懼感襲上他心頭,他在夢裡忍不住呼吸急促起來。突如其來的真實感知讓他很難保持之前的冷靜。
他慌亂地想要放開金屬片,但身體卻不受控制。
他的身體自己動了起來,他的手撤開包著金屬片的紙巾,將紙巾揉成一團吞下肚裡。
異物從喉嚨里滑下,割得嗓子有點疼。
就在這時,仿佛迴光返照一樣,他父親突然吼了一聲,從手腕上抖出一個遙控器,用最後的力氣在上面猛地按了幾下。
辰鈞山立刻感到頭痛欲裂,他抱著腦袋,心說大意了,通過心裡暗示可以感受到現實里的疼痛,而這個夢做到現在,他腦子裡的白色顆粒絕對是疼痛天花板。
但他無法控制身體,少年的他只是抱著頭蹲在草叢裡。他不能像之前那樣在地上翻滾,他需要減少活動痕跡避免留下太多線索。
在疼得恍恍惚惚之際,他一抬頭看到不遠處的灌木里還站著兩個人。
是他的媽媽和姐姐,兩人應該是來找他的,而且不知道已經在那裡站了多久。
他媽媽痛苦地捂著頭,淚水無聲的流了滿臉。姐姐也驚懼地看著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來晚了……
少年辰:殺了爸爸而已,看把你嚇的,越活越回去,大辣雞。
成年辰:呵呵。
今天的小辰是兩個年齡的自己相遇會互相嫌棄的小辰
感謝觀看~
第153章 他害怕自己
杜海紹默默看著林秋,在他說完這個故事後,眼前這位林公子已經沉默了很久。
他輕輕咳了一聲打破沉默,問到:「您還想知道後續嗎?」
林秋略微回了回神,問:「後續是什麼?你是想告訴我,那東西仍在他腦子裡,而聯邦內有人在藉此控制他?」
「不是,如果我聽的是正確的,當時他父親按下的是紅色按鈕,也就是說,他想拉著他兒子一起死。您應該比我懂,致死的東西一般只能觸發一次,也就是說,那東西雖然還在他腦子裡,但已經不起作用了。」杜海紹說。
林秋皺著眉,問:「那麼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不清楚,他姐姐當場把遙控器毀掉,帶著他和媽媽一起去醫院。我猜測,這玩意兒那么小,可能本身不太穩定。因為他父親使用太頻繁,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損耗,所以最後觸發致死的時候沒有完全成功。」杜海紹說。
林秋看著房檐上滴下來的雨,沒有說話。
杜海紹繼續說:「在醫院,醫生說他大腦有受損,可能會忘記一些事,說完後他立刻醒來了。和醫生說的一樣,他好像完全忘記了是自己做了這件事,為了不讓自己有蛛絲馬跡可以想起來,他連同中間幾年相關的東西一起忘記了。」
林秋看著被雨浸透的院子,說:「忘記了也很好,這並不是一個小孩子應該承受的事。」
「您真的覺得他忘記了嗎?」杜海紹眯著眼,神情嚴肅起來:「據我聽說,他醒來的時機很巧妙,幾乎醫生說完他可能會忘記東西,他就立刻醒了。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而且在家人毫不知覺的情況下,了解了那麼多可怕的知識。所以有沒有可能,他想和剩下的家人修復關係,所以他假裝忘記了那些事?」
林秋問:「這就是他媽媽和姐姐疏遠他的原因嗎?」
「沒錯。這不是很驚悚嗎?一個那麼殘忍的孩子,在聽到醫生說自己會丟失記憶後立刻醒來,而且恰好遺忘了相關的記憶,恢復成小時候單純的樣子,親昵地靠近她們。」杜海紹說:「親歷這樣的事,難道你還會樂意接近他嗎?」
林秋說:「不,他應該是真的忘記了。」
「您怎麼能確定?他現在正在被通緝不是嗎?有沒有可能,他從小就和聯邦外的人有勾結,現在已經背叛聯邦了?」杜海紹說。
林秋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說:「杜醫生,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很多年,當年調查這件事的人都是很厲害的高手,你在懷疑他們的調查結果嗎?你既然說這是一個故事,為什麼一直堅持這件事是真實發生過的?」
杜海紹為難到:「因為他已經被通緝了呀!而且加上這個故事,他家裡所有的現象和人的反應才最合理。」
他說完突然意識到,林秋這是在告訴自己,即使這件事是真的,他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
當年辰星沒有揭露辰鈞山,現在辰星也不可能站出來證明辰鈞山做過那件事。
這只是他們談話中的「故事」,在其他地方提起也沒有人會信,所以他不能在其他地方輕易提起這件事。
兩人安靜的坐了半晌,林秋突然說:「其實那個時候,我和他已經認識了。我當時有注意到他身上的淤青,但他說是自己和其他人打架弄的,讓我少管閒事。如果我沒聽他的,或許很快能發現他家裡的異常,然後提供一點幫助。」
如果真的是這樣,故事一定會是不同的走向,辰鈞山不必用這種慘烈的方式反抗。
但是現在想這些已經太晚了。
杜海紹輕咳了一聲,說:「看來聽了這個故事,您心裡還是傾向於他的。」
林秋沉默了一會兒,說:「一個多月前某次聚會,他喝醉了,抱著我哭了很久。他有不開心的事,但沒有告訴我,我猜想,讓他難過的是他家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