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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沒聽我說嗎?我是聯邦的通緝犯。」辰鈞山想了想,繼續說:「雖然兩種方法結果都沒差,但他們能動的話,可能會阻撓我做其他事情。現在的我似乎更傾向把局勢掌握在自己手裡,不會動的聯邦人才是好聯邦人。」
他們不遠處一台聯邦機甲弱弱地說:「之前林指揮還在的時候你明明很好說話……」
「你也說了林指揮在的時候我才好說話。」辰鈞山低聲說。
八皇子露出一個會心地笑,說:「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也喜歡小秋?」
「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辰鈞山投出一道光屏,拍攝下八皇子和旁邊的石壁,開始計算什麼。
八皇子繼續勸到:「聽我一句勸,alpha還是要把主要目標放在建功立業上,一心只想著omega,除了別人誇你一句有情有義,你還能落著什麼好處?」
辰鈞山沒理他,他算了一會兒,看向八皇子,說:「既然你這麼友善,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可以,是什麼忙?要不你先放開我?」八皇子說。
辰鈞山說:「我其實一直在林秋的機甲里,在地下的空層里的時候其實我也在,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八皇子剛剛沒有問過林秋的死因,於是順著問到:「小秋是怎麼死的?」
「你們往周圍的空層里扔炸彈,我頭頂的岩石塌陷了。他情急之下踹了我一腳,但他自己的腿被壓在岩石下面,最後失血過多。」辰鈞山說。
八皇子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哦——所以他是為了救你才死的,那你怎麼還有臉開他的機甲?你心裡不會愧疚嗎?」
辰鈞山沉默了一會兒,說:「說來也奇怪,我只是很難過,沒有感覺很愧疚。我想了想,或許是因為他一直沒有怪過我,也沒有表現出過後悔,還和我說了很多。他……說他很害怕,但也許是我看上去更害怕,所以他看上去很平靜……他死之前還在擔心我自己能不能找到回基地的路……」
八皇子笑了一聲,說:「那你可太遜了,小秋都要死了還得顧及你。要是你可靠一點,他能死得更放鬆。」
辰鈞山想起那天的情景,感覺鼻子有點發酸。
他揉了揉鼻子,點頭肯定到:「是我太沒用了,只知道哭,他死前和我說了很多話,但我一直哭,一句話也沒和他說。」
八皇子轉頭看了看被停下的機甲群沉默了片刻,轉過頭來昧著良心附和到:「沒錯,你太沒用了。」
辰鈞山點頭表示認同,低聲說:「如果我開機甲開得好,那天就能和他一起從包圍圈突圍;如果我多注意一下頭頂,岩石掉下來的時候就不需要他冒險救我;如果我懂很多醫療知識,那天就能把他帶回聯邦基地……但這些我都沒做到,我太沒用了。」
八皇子看他情緒低落,正琢磨怎麼繼續攻擊他的心理防線,就聽辰鈞山繼續說:「那天我很害怕,一心想把他帶出去,在岩洞裡沒有時刻關注他的狀況。洞裡太黑了,很多時候我看不清他,甚至當時的一些細節現在也很模糊了。我很後悔,他那天經歷的痛苦我應該永遠記得,你也覺得是這樣嗎?」
「是的,你應該和他當時一樣痛苦,這樣才能報答他救的命。」八皇子肯定到。
「謝謝你的理解。」辰鈞山說著站起來,走近旁邊的石壁。
八皇子這才注意到,那塊石壁有一塊往外凸起的岩石,正好在他左腿上方。
辰鈞山手起刀落,從幾個方位切入岩石的連接處,然後用力撬了幾下。隨著石頭崩斷的聲音,凸起的岩石驟然滑落,直直壓在八皇子的左腿上。
這塊岩石足有兩人多高,兩三米寬,壓在人身上能把人壓成片。
岩石落地濺起無數碎石,八皇子霎時爆發出悽厲的嚎叫,他手腳並用想要掙扎,但四肢和腰都被辰鈞山固定在地上。
「聯邦的!你對我們皇子做了什麼?你別亂來!帝國不會放過你的!」
周圍帝國機甲的喊聲此起彼伏,竟然比八皇子的嚎叫聲還低上幾分。
辰鈞山站在石頭旁,看著八皇子的左腿,說:「原來他當時那麼痛嗎?他被壓住的也是這條腿,但是他沒有像你叫得那麼大聲。」
「你!你個瘋子!你到底想幹什麼?」八皇子怒吼到。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當時太暗了,我看不清,而且我一直在關心出去的事,所以記不清他當時的狀態了。我想復刻他當時的情況,把這股痛苦永遠記住。」辰鈞山說。
「那你特麼壓你自己的腿啊!」八皇子忍不住爆了粗口。
辰鈞山拿出電凝刀和止血帶,再從戰鬥服的口袋裡掏出一袋藥粉,說:「也不是不可以,但這個過程里有些事只有我能做到。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直被壓著的,止血帶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八皇子還在慘叫,他叫著叫著發現辰鈞山沒有替他止血的意思,又吼到:「你現在還在幹什麼?替我止血啊!」
辰鈞山站在旁邊解釋到:「我在估算時間,他的腿被壓住後,期間有一段時間我在切石頭。你不要打斷我,否則時間會延長。」
「你瘋了!你個瘋子!」八皇子喋喋不休地繼續謾罵。
辰鈞山皺著眉,說:「他當時沒你這麼難看,好歹是帝國皇族,安靜一點,否則復刻的誤差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