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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某天早上起來,頭髮就幾乎恢復了原樣。
當時楚辭看著鏡子,以為自己夢回十幾天前。
這之後他又嘗試過兩三次,但是頭髮都會恢復成原本的長度,就好像,這已然成為一種不可改變的狀態。
這讓楚辭聯想到自己那神奇的恢復能力,不論受什麼傷,好像過不了多久都會癒合……
因為經常受傷,所以他從未刻意關注過自己的傷口痊癒到底需要多久,回想起幾年前第一次受重傷,也就是在主衛三的空港遇到頌布那次,他有印象的是他和沈晝被左耶騙到二星的時候傷口已經幾乎痊癒,只剩下一層未脫落的血痂。
那時候距離他受傷過去了只有兩三個星期。
而他曾經被西澤爾剪壞的頭髮,應該很快就恢復到了原本的長度,只是因為西澤爾當時剪的參差不齊,形如狗啃,所以哪怕長度恢復了,也還是難看的厲害。
他嘗試著在自己手上割了條口子,從一開始的鮮血淋漓,到兩個小時後乾涸結痂,第二天早上起來只剩下淺淺的粉紅色痕跡,下午的時候,全然消失不見。
楚辭只好放棄繼續剪頭髮,任由自己的頭髮保持了原樣。
同時心裡更加迷惑,到底是什麼造成了他這樣奇怪而又特殊的體質?
將超導安裝好,他的終端上立刻彈出來南枝三條通訊消息和一條通訊連接申請,一一回復之後,楚辭將通訊反撥了回去。
「……哦,現在已經在住的地方了,沒有去寢室,住在西澤爾之前的公寓裡。」
「因為研究院的秦微瀾教授想讓我過去實驗室幫忙,住在這裡更方便一點。」
「哈?小橘子最近喜歡毛豆菜和紫甘藍?」
「好吃嗎?我不記得……」
他並沒有開防干擾模式,於是西澤爾一直等到他通訊斷掉,才道:「南枝女士還好嗎?」
「好得很。」
「沈晝先生呢?」
「一樣。」
又被顧勛叫去了一星,不知道那傢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西澤爾說著打開了窗戶,暮色里雨流越發滂沱不清,混沌一片,連「夸父」機甲都只剩下黑糊糊的虛影,蒼穹低垂,沉沉如蓋。
「這雨下了一天了……」楚辭嘀咕道,「怎麼跟紅島似的。」
「你說什麼?」西澤爾問。
「我說,才十七點不到,但是天已經黑了。」
「因為天氣的緣故吧,」西澤爾隨口道,「你想去什麼地方吃飯?」
「弗洛拉叫我出去,」楚辭說,「就是實驗室那個女孩子,你還記得吧?」
西澤爾的眉毛動了動:「什麼時候?」
「就是上次去找秦教授——」
「我說,她什麼時候叫你的。」
「剛才在教務處報名的時候遇到了。」
「你答應和她一起去?」
「對啊,」楚辭點頭,「我很好說話的。」
「那就去吧。」
十七點過去了幾分,楚辭拎著傘出門,背影很快下消失在樓下的林蔭道上,西澤爾無奈的笑了笑,看來並不是誰都像他一樣冷淡又無聊,不好相處,他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結果這一個念頭還沒有轉完,白粵就通訊過來讓他確認早上開會的回憶記錄,她要發送回三十五師軍部去。
西澤爾確認之後又和她擬定了演習的初步行程計劃,然後再抬頭,天就已經黑透了。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還還沒有吃晚飯,可是這間屋子久無人居住,冰箱裡連速食食品都沒有,他只能出門。
他皺了皺眉。
並不是懶得出去,只是覺得麻煩。
一旦連進食這種生存必須都成為了一種麻煩,那麼可見此人的生活究竟單調到了何種程度。
西澤爾有些後悔離開三十五師軍部的時候沒有帶一兩何能量塊,而就在他準備找一把傘出門的時候,路過客廳的發現窗戶沒有關,他剛剛邁步朝向窗戶準備去關,精神力場忽然有所觸動——
窗外有人!
這很離譜。
因為北斗學院,乃至整個北斗星的治安都好的出奇,畢竟邊防軍的總部坐落在這裡。
可是還會有誰在夜晚偷偷爬到研究員公寓的窗戶之外?
西澤爾伸手到後腰去摸配槍,可是他的手指握住槍的那一剎那又遽然頓住,因為窗外那條細長的黑色影子抓住窗戶邊緣敏捷的鑽了進來,然後一抬頭:「誒,你站在這幹什麼,準備出去?」
西澤爾哭笑不得:「楚辭!門就在那,你為什麼要翻窗戶進來?」
「因為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楚辭說著,盤起腿坐在窗台上,因為窗沿有點低他不得不躬著腰,看上去貓手貓腳的。
「你是要出去吧?我和你一起。」
「這可是四十四層!」
「我知道,我從升降梯上來之後又從氣窗了出去的,不會真的爬四十四層的」
「重點不在這,」西澤爾聲音抬高了幾分,「你知道這棟樓上有多少監控裝置?」
「我很小心的,不會觸動警報系統,放心。」
西澤爾被他氣笑了:「那我應該誇你厲害?」
楚辭見他似乎真的有點生氣,就道:「白天好像有機器人在清理樓體外壁,我順著軌道爬過來的。」
「你真是……」西澤爾鬆開自己還握著配槍的手,壓在楚辭頭頂用力揉了揉他的頭頂,無奈道,「真是拿你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