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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他沒有聽從您的建議,不想去聖羅蘭呢?」
「這也正是我來這裡的目地。」萊茵點了點頭,「他可以去別的地方避風頭,但是短期內肯定不會再回一星。我設法聯繫上了這間公寓的房東,房東說雨多的房租只交到這個月月末。我們假設他捨棄了這間屋子裡的東西,可是你看這些。」
房間中央的地面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已經碎成兩半的終端、槍、鑰匙、機械手錶、煙盒、藥品盒,還有三支注射劑。
「這是『磷光粉劑』,」萊茵解釋道,「在下三區非常流行的一種致幻劑,戒斷反應是頭痛、神志不清,嚴重的時候甚至無法行動。我還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許多『磷光粉劑』的外包裝,數量足以證明,雨多是這種致幻劑的重癮者。」
「您的意思是,他在毫無準備,什麼東西都沒有攜帶的情況下離開了?」
「按照槍的磨損情況來看這一定是他的隨身武器,而剩下的也都是會隨身攜帶的物品。這些東西不帶勉強也能說得過去,也許他準備了新的。但是我想不到一個癮君子,居然在離開的時候會放棄攜帶自己藥物?這種東西就算重新準備了,也一定不會嫌多。」
「這倒是……」
「我進來的時候房間的一切都還是原本的樣子,」萊茵繼續道,「槍在枕頭下,鑰匙和煙盒都在那件外衣口袋裡。另外注射劑放在桌子上,在最顯眼的位置。」
「雨多是被迫離開的?」楚辭問,「可是他都已經躲了那麼多年,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會找他。」
萊茵道:「我還儘可能調查了他人際交往。作為生意人,他非常講究信譽,這一點我們之前已經有強調過。而他本人也並不缺錢,因此沒有債主,通過詢問他的幾個聯絡還算密切的朋友和客戶,得知他應該也沒有什麼仇家。屋子裡也沒有打鬥破壞痕跡和沒有清掃痕跡,就好像雨多是自願離開的,但這不合理。」
半晌,他道:「不是仇家也不是債主,他的離開,大概率和我們那天早上的拜訪有關。」
「喬克雅的人?」
「也許是。」萊茵道,「但是根據我們的推測,喬克雅被嚴密監視著,她怎麼可能會得知我們來找過雨多?」
他慢慢地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打開倒了半天卻發現裡面已經空了,只能無奈搖了搖頭,苦笑:「在我最需要的它的時候,它竟然沒有了。」
楚辭無奈道:「你平時的洞察力堪稱卓絕,怎麼還發現了自己的煙盒空了?」
艾略特·萊茵玩笑道:「也許是因為我不想讓它空無一物,所以潛意識裡總覺得它是滿的。」
「早知道過來的時候我幫你買一盒,」楚辭攤手,「不過我早上和齊朗去收保護費的時候去的是巷子尾巴那片區域,路上沒有見到便利店。」
「又和齊朗去收保護費了?」
「對啊。」楚辭皺起眉,「說起這個,他們說有人最近幾天在下三區專找上了年紀的女人屠殺,光我就遇到兩次。」
萊茵露出疑惑的神情:「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昨天晚上我和西澤爾在夜市遇見他們殺了一個乞丐,西澤爾說,追擊者是凜坂的人。」
「確定?」
「嗯。」楚辭若有所思道,「可是今天早上再遇到的就不知道了。」
「專殺上了年紀的女人……」萊茵緩緩地道,「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
「在巷子尾巴聽那裡的人說的。」
萊茵蹲下身,將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放回原地,離開這座小公寓的時候,站在門口一眼就就可以看見擺放在桌子上的注射劑。他想,到底是多緊迫的情況,才會讓雨多連一個伸手的動作都來不及做,立刻就轉身離開呢?
「我們先去打聽一下你剛才說的那件事,」萊茵道,「這樣聲勢浩大的事情應該很好打聽,我們就去附近的酒館。」
「好。」
楚辭給了一個樓下徘徊的流浪漢一個壓縮能量塊,得知附近人流量最大的酒吧就在隔壁街道,臨近夜晚,酒吧的人已然逐漸多了起來,對於打聽消息這件事萊茵手到擒來,三言兩語便從酒保口中獲知到了更多的細節:
「最早應該是三天前,就是大前天……是羅科說的,說他家樓下原本有一個老太婆帶著孫女,然後老太婆平白無故就被殺了。你說一個老太婆能有什麼仇家?」
「後來就多了,各個街道上都有,而且那些人看上去也不是社團,社團沒有那麼多飛行器。就像是財團,財團或者總督府!」
最後酒保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殺那些女人幹什麼?哦對,上次克萊喝醉了還說,有人向他打聽最近有沒有見到什麼陌生女人。」
「克萊是誰?」
「我們這有名的情報販子。」
走出酒吧,艾略特·萊茵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忽然道:「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在這之前,我們還要去找另外一個人。」
「誰?」
「給雨多看門的小乞丐。」
「這不好找吧?」楚辭抬起頭,「我甚至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
「不,這很好找。」萊茵笑道,他帶著楚辭去了街邊的架空橋,在橋洞中挨個搜尋,竟然真的找到了那個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