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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認得她!
「你,你,」她舉著水果刀的手有些顫抖,連帶著聲音也戰慄不定,「你想做什麼?」
「誰殺了艾拉?」楚辭問。
安娜眼神亂閃:「我,我怎麼知道。」
「是不是一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
楚辭抬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折,安娜吃痛,水果刀掉落下去被楚辭接住,反手抵在了她的脖頸處。
「是不是?」
刀鋒切入細膩的皮膚,滲出一條細線般的血絲。
安娜連咽唾沫也不敢了,連聲道:「是,是!」
「他現在在哪。」
「應該是,去了『潘多拉』。」
「你怎麼知道,」楚辭淡淡道,「他告訴過你嗎?」
「沒,沒有,」安娜搖頭,「但最近風鈴大道有很多他們的人,我和艾拉就是在『潘多拉』認識的早上那個人……她在那裡工作,跳,跳脫衣舞。」
「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
「是……」
楚辭抬手,隨便將水果刀一甩,扎進了牆角小沙發的靠背里,髒污的內芯泄露出來些許。
安娜捂著自己脖子連連後退,似乎想找個角落鑽進去。
「艾拉將自己的錢分給你三分之一,」楚辭看著她,「你卻向別人告密,直接導致了她的死亡。況且,她還是個孕婦。」
「反正她都要打掉!」安娜抬高了聲音,但在目光觸及楚辭沒有任何弧度的嘴唇時,又往後縮了縮,嚅囁道:「我只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我根本沒辦法反抗,我要是不說,他就會殺了我……」
楚辭沒有聽見她後面的辯解,他已經拉著西澤爾離開了房間。
走出樓道的時候,艾拉的屍體已經不見了,明亮的日光從那塊四四方方的天空中傾瀉下來,照見地上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跡。
「先去『潘多拉』,」楚辭對西澤爾道,「我們去找第二個人。」
西澤爾將機車拖出來,麻袋綁在車后座上,楚辭就只能窩在他懷裡。
冷風帶走了無數喧囂的聲音,都模糊著遠去了,楚辭聽見西澤爾道:「我以為你會殺了她。」
「我不會殺她。」楚辭道,「但同樣的,我也不會殺那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背叛者會付出代價。」
「潘多拉」是一家音樂會所。此刻剛剛收拾好昨夜狂歡的廢墟,在逐漸的安靜中準備進入休眠階段,再等待今夜的來臨時候甦醒。
但是它迎來了兩個奇怪的客人。
他們一高一矮,高個子身姿挺拔,手裡拎著巨大的麻袋,另外一個一進來直奔吧檯,昏昏欲睡的酒吧打著呵欠道:「我們已經打烊——」
空中飄浮起一張一千因特的電子簽單,酒保瞬間清醒了,眼睛發直的道:「您說,您說!」
「早上有沒有一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來,」楚辭指了指西澤爾,「和他差不多高,比他壯一些。」
早上的夜店裡沒幾個人,因此酒保很快想起來:「有的有的,他在三樓最里的包廂。」
楚辭將那張電子簽單的劃了出去,轉頭對西澤爾道:「走。」
三樓。
自動清掃機器人嗡鳴著來回,楚辭上前去敲了敲包廂的門。
半晌,裡面才有人聲音低沉的道:「不需要服務。」
楚辭一腳踹開了包廂的門,開門的同時拔槍,子彈若流火,碎光迸濺之中,零星的悶哼聲閃過,五分鐘後,包廂的沙發上擺著兩個五花大綁的人。
絡腮鬍尚未甦醒,黑夾克皺眉打量著楚辭,沉聲道:「你們想做什麼?」
「昨天晚上在風鈴大道九百二十號附近和你們交火的是誰的人?」
黑夾克定定的看了一眼楚辭,沒有回答。
西澤爾拉過一把椅子將楚辭按在上面,走到沙發跟前,居高臨下的站著,開口道:「是卡萊·埃達的人。」
黑夾克似乎想抬頭看他,但卻生生止住了動作,梗著脖子,仿佛一隻被按在案板前的鴨子。
「你們為什麼這麼篤定,她就在八十七層?」
西澤爾停頓了一下,回頭對楚辭指了指自己的終端。
楚辭敲了兩下耳廓,埃德溫道:「信息程度和他的同伴類似,也沒有直接參與昨晚風鈴大道九百二十號行動的證據……但有一條訊息。」
它說著,空中浮現了一條對話框,上面的通訊內容是:【已抵達。請注意消息傳遞,等待目標上鉤。】
黑夾克看到空中的光屏愣了一下。
西澤爾瞥了一眼這條訊息,對黑夾克道:「目標是卡萊·埃達,那麼抵達的是誰?」
「你們用什麼做誘餌,來引誘卡萊·埃達這條鯊魚上鉤?」
黑夾克抿著嘴唇不語,而西澤爾沒有繼續再問下去,只是低頭按了一下自己的終端,就對楚辭道:「走吧。」
楚辭起身,跟著他離開了包廂。
黑夾克就這樣一直被綁著,直到酒保上來時發現包廂門開著,才終於將他解救出來,絡腮鬍子也醒了,黑夾克扒著他的脖子厲聲問:「怎麼回事,那兩個人是誰?!」
「……我他媽怎麼知道!」絡腮鬍子吐出口中的血水,罵道,「老子他媽的明明還在睡女人,就被打暈了塞到這個地方!一睜眼就看到你在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