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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點頭:「我說的。」
他未來號上唯一的學生,所學的專業也和星艦並不相關,但是正如出航的時候靳昀初所言,在星艦上是要幹活的,所以楚辭就光榮的成為了未來號上……一個打雜的。
說是打雜的,並不是說需要他做什麼雜活,而是他有時候在中央艦橋幫助拉爾米勒奇駐崗,有時候協助通訊官完成通訊記錄,有時候在輪機室給輪機長記載數據和調試渦輪,甚至有時候在醫療室幫助醫療官配藥……
怎麼說呢,反正就是小林是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
全能屬於是。
而且他學習的速度飛快,奈克希亞休眠兩個月,醒來的時候楚辭連維護渦輪表面都會了,她很懷疑這趟探索任務進行完,這傢伙回去之後會不會原地去考一個星艦工程師職業證書。
楚辭在未來號所遭遇到的唯一一次失敗,是給白粵剪頭髮。
星艦上沒有托尼老師,而平時幫白粵修剪頭髮的拉爾米勒奇正在休眠,奈克希亞又不敢下手,於是大家想到了可靠的小林。
當時小林的反應也讓大家覺得非常可靠,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白粵的請求,然後抄著剪刀一通操作……然後,然後就廢了。
楚辭看著白粵如同狗啃一般的頭髮,陷入了對人生和社會的大思考。
怎麼呢,剪頭髮這技術還能傳染?西澤爾天怒人怨的剪頭髮技術已經出現了人傳人現象?
白粵欲哭無淚,最後和當年的楚辭一樣,從此將帽子焊在頭上。再後來,哪怕拉爾米勒奇休眠醒了,她也不願意再剪頭髮了,楚辭給她剪頭髮那次留下的心理陰影面積實在太太太大了。
拉爾米勒奇帶著白粵要去休眠艙室,走了幾乎又折回來:「小林,你要去嗎?一起去看納金斯的笑話!」
楚辭搖頭:「我不去。」
因為納金斯根本不可能被騙到,沒意思。
「好吧。」拉爾米勒奇聳肩。
「白粵,你有一顆蘋果忘在輪機室了。」楚辭隨口道。
「啊?」白粵驚訝,「你怎麼知道,今天沒見你去輪機室……哦對,我就說我的蘋果去哪裡了。」
拉爾米勒奇走過去按了按楚辭的肩膀:「說了多少遍,精神力場收一收,你真的不累嗎?」
「習慣了。」
半個小時後,白粵跟在拉爾米勒奇身後悄咪咪的回來了,楚辭回過瞥了一眼:「怎麼樣?」
拉爾米勒奇沉默半晌,扼腕道:「他果然沒有信,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這種把戲也就偏偏小白粵,」艙門向著兩旁推開,納金斯沉穩的聲音傳進來,「下次再想騙我,先把休眠艙室的信息頻道關了。」
「原來是信息頻道出賣了我!」拉爾米勒奇笑眯眯道,「下次一定關。」
納金斯哂笑:「還有下次?」
「你對我這個艦長就是這種態度?」拉爾米勒奇指著他道,「要是穆赫蘭在我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對他說話。」
納金斯不置可否的從她面前走過去,徑直走到了楚辭身邊:「小林,幹什麼呢?」
楚辭側過身來讓出自己終端投射的畫面:「打一個很無聊的遊戲。」
「很無聊還打?」
「因為不知道做什麼。」
納金斯問:「為什麼不休眠?」
楚辭卻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說,低頭繼續打遊戲。
那遊戲很快通關了,他便又換了一個,繼續打。
遠空之中信號傳輸會有延遲,連埃德溫的子程序有時候說話都時斷時續的,因此遊戲也就只能玩一些裝載載終端里的小遊戲。而事實上是,哪怕可以玩別的,楚辭也會很快厭煩,他之所以將未來號上的工作做了個遍,就是因為自己很無聊,但是相同的工作很快又會失去新奇,繼續回歸到無聊的狀態來。
星際探索任務真的很無聊。
雖然打賭贏了,但他還是跟著拉爾米勒奇去了艦橋。通訊官匯報說,捕捉到一組很模糊的求救信號,編輯語言分別是聯邦通用語和曼斯克語,詢問拉爾米勒奇是否給予回應。
「可以估算出距離嗎?」拉爾米勒奇問。
「大概一個短途躍遷點。」通訊官回答,他笑了一下,玩笑似的道,「我更好奇信號發出者到底怎樣一個存在,這地方距離聯邦星域可不是『遙遠』這個詞就能概括的,這該不會是銀河禁區的舊人類吧?」
「你幻想小說看多了吧?」拉爾米勒奇笑著罵道,「方向呢?」
「在我們中心航線三點鐘方向。」
拉爾米勒奇想了想,道:「過去看看吧,一個短途躍遷點,不遠。」
「好。」
按照宇宙標準時間來算,這時候應該是黃昏時刻,他順手將白粵剛從輪機室拿回來的蘋果順走,也不想再吃晚飯,就乾脆返回了自己起居的艙室。
他的艙室不算大,除了靠在角落裡的床板之外,床對面一步的距離就是一張小桌板,桌板上方是一方舷窗,窗外漆黑的宇宙中星羅雲布,時而閃爍,時而變換。他換掉衣服之後就躺在了床上,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睡著,想了想,還是拉開床上方的壁櫃,找出鎮定劑吃了幾顆,然後才閉上眼睛。
凌晨二時,他清醒了。
精神力場中整架星艦要比白天安靜一些,此刻最吵鬧的地方是輪機室,他發著呆「聽」了一會輪機運轉,洗澡換衣,去中央艦橋轉了一圈,然後又回來了。無事可做,只好拿出書寫板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