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頁

　　  而接下來的對話里，楚辭找到了以上這個問題的原因。

　　  「我們得到消息，感應科技內部發生了一起信息泄漏事件……」

　　  威廉士打了第一個呵欠。

　　  「現在一百三十六層所有的情報販子都人人自危，生怕公司的逮捕波及自己。」

　　  威廉士打了第二個和第三個呵欠。

　　  「我朋友遇到了感應公司的人追捕某個情報販子，他們的對話中提到一個地址，恰好和挨打女士有關……」

　　  威廉士打了個第三個呵欠並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楚辭：「……」

　　  原來威廉士先生是因為被吵醒所以才如此暴躁。

　　  代入了一下自己瞬間已經開始生氣了。

　　  他沉默了一會，誠懇的道：「要不您再睡一會，等您醒了我再上來？」

　　  威廉士聲音很大的擤了一下鼻涕，慢騰騰從躺椅上爬起來，打開了窗戶。

　　  冷風瞬間灌入，房間中的溫暖蕩然無存，他又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才冷冷地道：「自從我退休，我就沒有這麼早起床過！」  

　　  楚辭：「……敢問您老人家什麼時候退休的？」

　　  威廉士「哼了」了一聲：「十年前。」

　　  好傢夥。

　　  睡了十年的懶覺有朝一日被打斷，那確實值得暴躁。

　　  威廉士關上窗戶，楚辭見他沒有將自己趕出去的意思，便繼續道：「按照萊茵先生的推斷，我們需要收集所有和埃達女士有關的訊息，尤其是她對一百三十六層的情報販子們的委託。」

　　  「萊茵覺得卡萊是在向他求助？」威廉士陰沉著臉道。

　　  楚辭點了點頭。

　　  「可他難道沒有想過，卡萊為什麼要向你們求助？」威廉士語氣諷刺，「我就在一百三十六層，她何必捨近求遠，去找一個沒見過幾次的人救命。」

　　  楚辭抬起頭，直視著威廉士的眼睛：「或許是因為，她不信任你。」

　　  威廉士鼻翼翕動了兩下，楚辭清楚的從他眼裡看到了憤怒和悲哀，那情緒如此澎湃又如此複雜，一時間難以分辨清明。

　　  半晌，威廉士低聲道：「你說的對，她不信任我，她不信任任何人。」

　　  第281章 信任與不信任（下）  

　　  楚辭對威廉士的話不置可否，繼續道：「她不會蠢到向一百三十六層的情報販子去打聽信息，就算需要，她完全可以來找你。」

　　  停頓了一下，楚辭挑眉：「你難道從未懷疑過，她找情報販子傳遞信息，是在向誰求助？」

　　  威廉士搖了搖頭，聲音黯淡：「她和我有約定好的特殊聯絡方式，未啟用的狀態下，就說明她不需要我幫忙。」

　　  「或許她只是沒有機會。」

　　  威廉士沒有回答。

　　  他的面前展開了一面一面光屏，幽藍微光瞬間盈滿了整間屋子，威廉士醜陋而蒼老的臉孔被這光映得格外恐怖，但他剛才的起床氣卻似乎已經消了下去，盯著光屏頭也不偏的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坐吧，要好一會才能好。」

　　  楚辭坐在了距離他不遠處。

　　  一會，星星上來拿了塊毛巾給他擦臉，電子合成的女聲緩緩道：「卡萊不會有事吧？」

　　  威廉士瓮聲瓮氣道：「能有什麼事？她那種禍害命大著呢，只有她讓別人出事的份。」

　　  星星神情看起來依舊憂心忡忡，等她離開起居室，楚辭平靜的道：「幹嘛騙她？這次的情況可不太妙。」  

　　  「難不成要告訴她，卡萊殺死了她的哥哥？」威廉士冷哼。

　　  楚辭驚訝道：「星星是所提斯的妹妹？」

　　  「不是同胞，」威廉士淡淡道，「我那個混蛋哥哥，一輩子有過上百個女人，留下的種也到處都是。」

　　  楚辭挑眉：「你對所提斯的死，似乎也沒什麼反應。」

　　  「我見過的死人太多了。」威廉士揮手將其中一個光屏打散，他的動作似乎很用力，楚辭聽見許許的風聲，「在他告訴我他愛上卡萊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的結局是什麼。」

　　  「但你也沒有阻止他。」

　　  「我為什麼要阻止他？」威廉士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看過來，「他應該為他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是的，」楚辭嗤笑，「他已經付出了。」

　　  「差不多就是這些，」威廉士將收集到的信息匯總在一個文件夾里傳輸給楚辭，「三萬因特。」

　　  價格要高於市場請報價兩三倍，但楚辭沒什麼推辭打開終端劃了一筆錢過去，威廉士頗為滿意的「哼」了一聲。

　　  楚辭轉身朝樓梯走去時，威廉士忽然道：「你上次來問我的藥品名字，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將前因後果都告訴你了嗎？」楚辭停下腳步。

　　  威廉士道：「我要知道更詳盡的細節。」

　　  楚辭道：「三萬因特。」

　　  威廉士：「……」

　　  他瞪著楚辭，卻見對方似乎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禁皺起眉頭：「一萬五。」

　　  楚辭：「兩萬。」

　　  「不成，」威廉士搖頭，「一萬八，你總得讓我掙點錢。」

　　  楚辭爽快道：「成交。」

　　  然後伸出手：「先付一半的定金。」

　　  威廉士大怒：「你小子竟然比我還奸商！」

　　  楚辭聳了聳肩：「開個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