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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南青街後他們並未擺脫殺手的追蹤,雨多的槍很快打光了子彈,他無聲咒罵著,貼緊牆壁躲在通道拐角,對面的撒普洛斯沖他比了個手勢,將自己的槍扔了過來。
雨多皺起眉,露出不贊同的神情,將那把槍又扔了回去。撒普洛斯抬手接住,似乎有些無奈。
飛射的槍彈就在這一刻抵達,通道里的其他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依舊非常熟練地躲了起來,子彈裹挾著猩紅的火花,接二連三釘入牆壁,爆炸聲不絕於耳,煙塵迸散。
撒普洛斯探出頭往通道里開了一槍,也不知道有沒有打中,雨多藉機跑到了他身旁,厲聲道:「走。」
狹窄的通道里腳步聲凌亂,分不清對方到底有多少人,但是他們好像甩不脫的蒼蠅,不管怎樣躲,都能嗡嗡鳴叫飛回你的耳邊。
「把終端扔掉!」雨多一邊跑一邊對撒普洛斯道。
「可是——」
「他們很有可能就是通過終端在定位我們,扔掉!」
撒普洛斯只好按照他說的,解下自己的終端,一槍崩了個稀巴爛。
轟!
不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青灰色的硝煙逐漸瀰漫進了整個通道,撒普洛斯捂著嘴唇開始劇烈咳嗽,雨多斷斷續續地道:「捂住——捂住口鼻!」
但已經來不及了,撒普洛斯奔跑的速度慢了下來,他扶著牆壁,費力地甩了甩頭。
雨多不得不拖著他往前走,撒普洛斯咬著牙,將自己的槍塞在了雨多手裡。雨多彎腰要將他背起來,撒普洛斯卻搖了搖頭。
「蠢貨!」雨多罵了一句,扯著他的胳膊將他往前拖,剛走了兩步,子彈就在他腳邊炸開,他拖著撒普洛斯艱難地躲避,可通道里的煙霧越來越濃郁,他的動作也逐漸慢下來。
槍聲越來越近,雨多一咬牙,用匕首在自己腿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和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他抬起撒普洛斯的槍,剛要扣下扳機的時候,身後倏然傳來腳步聲,雨多反應慢了一拍才回頭,槍管已經抵在了半昏迷的撒普洛斯背後。
黑衣人拎著撒普洛斯的後領將他提了起來,示威似的將槍口挪到了撒普洛斯腦袋上,雨多不得不放下了手裡的槍。
雨多往後退了一步,黑衣人往前逼,他用槍柄「咚」一聲徹底砸暈了撒普洛斯,然後槍口調轉,朝著雨多。
可是他的手指剛觸到扳機,原本應該昏迷的掃普洛斯忽然暴起從背後勒住了他的脖子,黑衣人猝不及防往後一傾,手中槍走火,砰的飛出去一顆子彈。脖頸被扼,他卻絲毫不受影響一般將槍口再次對準雨多。
砰——
砰!
第二顆子彈從他的槍管中飛出去,而他手中的槍跟著掉落,血紅一飄,瞬間炸開無數荼蘼,他的手心開出一個血肉模糊的洞。
雨多驚詫地抬起頭,通道深處瀰漫的煙霧中,有人走近。
煙塵勾勒出他的身形,又一聲槍響,黑衣人沒有徵兆地倒了下去。
「老闆?」雨多不確定地道,因為毒煙霧侵入口鼻,他的狀態沒比撒普洛斯好多少。
楚辭「嗯」了一聲,一手拎起撒普洛斯,連帶自己手裡的提包一起塞給雨多,「走東六通道,我剛從那邊過來。」
雨多長舒了一口氣,連忙帶著撒普洛斯離開。
拐過角,煙霧就已經稀薄了些,雨多的神志逐漸清明,這條通道安靜無虞,有不清楚的槍聲傳過來,像是震動的鼓點。
通道里橫著幾具黑衣人的屍體,具是一槍斃命。
雨多有些心驚,他無法想像,如果不是因為楚辭及時趕到,他和撒普洛斯要麼被抓走,要麼命喪於此。
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的老闆是楚辭。
……
十分鐘後,楚辭在地下通道東南出口的橋洞裡找到了在這裡躲藏的雨多和撒普洛斯,此時兩個人已經清醒了,撒普洛斯受了點傷,雨多正在給他的傷口上填充止血凝膠,看見楚辭他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猙獰笑容。
「沒事吧?」楚辭問。
「能有什麼事……」撒普洛斯嘀咕,「只是沒想到我們就分開這麼一小會這些人也能追過來。」
他們原本暫時躲在一間地下賭場,被追殺了一天一夜,三個人的武器子彈都見罄,於是雨多找了一個熟人想辦法送槍過來,楚辭不過是出去取個槍的功夫,這些殺手就包圍了賭場,雨多和撒普洛斯不得不逃竄進了地下通道。
填好了止血凝膠,雨多擦掉手指上的血,將別在自己後腰上的槍扔給撒普洛斯,板著臉道:「平時怎麼教你的?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武器交給別人,這話是說給豬聽的?」
撒普洛斯撓了撓頭:「可是,你也不是別人啊……」
雨多:「……」
雨多又好氣又好笑地敲了一下他腦門:「我怎麼會收你這麼蠢的徒弟?你這個傻樣子,要是放在我們當年當星盜的時候,是要被掛在甲板上集體嘲笑的!」
撒普洛斯想像了一下這場景,恐懼地縮了縮脖子,喃喃:「幸好我不是星盜,我只是個軍火販子。」
雨多唾沫四濺的罵他:「你連當軍火販子都不配!你真的是霧海人嗎?霧海長大的怎麼像你這麼傻!」
撒普洛斯:「……」
雨多罵完了,在一旁生悶氣,最後猶不忘加一句:「我比你爸媽還要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