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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爾訝然:「是嗎?」
小橘子將楚辭端著的那盤橘子往前推:「哥哥吃,哥哥吃。」
楚辭「嘖」了一聲:「她現在學壞了,以前給別人的橘子都是自己剝,現在卻讓我給她做苦力。」
他說著將橘子塞給西澤爾,抬手輕輕颳了一下小橘子的鼻子,小橘子一點也沒有躲,甚至微微探過來頭讓他刮,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又似乎沒有。
等到楚辭收手,小橘子又轉過頭去面向西澤爾:「哥哥。」
西澤爾答應了一聲,楚辭翻譯道:「她不是叫你,是讓你吃橘子。」
說完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是哥哥,難道不應該是叔叔嗎?」
剛在嘴裡放了一瓣橘子的西澤爾:「……」
他好笑的道:「我有那麼老?」
「嗐,」楚辭將小橘子放了下來,「我就隨口一說。不過你是我哥,她管我叫姐姐,管你叫哥哥也沒沒什麼毛病。」
西澤爾:「……她叫你什麼?」
小橘子大聲道:「姐姐!」
楚辭一臉寂落神色:「沒辦法,小時候沒教好,現在改不過來了。」
西澤爾輕輕笑了起來,道:「確實像個漂亮女孩。」
楚辭攤了攤手,帶著小橘子下樓吃飯。
他今天起的有點晚,但是昨天反而睡的比平時早,到了平時醒來的時間竟然沒有醒,最後是西澤爾將他叫醒的。他撐著下巴看向窗外淡白的天光,暖融融。他覺得大概是因為兩個人一起睡的時候會比較暖和,太舒服了所以才沒有按時醒來。
因此晚上西澤爾回到房間準備休息的時候,發現楚辭已經在床上工工整整的躺平了。
「你這是幹什麼?」西澤爾有些哭笑不得。
楚辭道:「我要和你一起睡。」
西澤爾:「……」
他按著太陽穴,覺得有些頭疼,他真的是拿這傢伙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行嗎?」楚辭眨了眨眼睛。
「沒什麼不行的,」西澤爾平靜的道,「但是晚上不能亂動。」
「那你把我綁起來吧。」
楚辭說著在被子裡滾了滾,將自己裹成一個蠶繭,只露出腦袋在外面:「像這樣。」
西澤爾輕叱:「把我的被子還回來。」
「嘿。」楚辭從蠶繭里鑽了出來,又將被子鋪平,西澤爾這才發現他穿著一件毛茸茸的睡衣,帽子上竟然還有兩個兔耳朵。
「誒,這是我姨給我買的。」楚辭嘆氣,「她好像總覺得我喜歡這種毛不拉幾的玩意,不穿還要被她說。」
「我小時候有一件和這個差不多,有天早上我去沈晝,戴著這個帽子,」楚辭說著將兔耳朵帽子戴在了頭上,「Neo正好從房間裡出來,以為自己眼花了看到一隻會動的毛兔子,就過來扒拉我的耳朵——不是,我衣服上的耳朵。」
他抬手揪住帽子上的兔耳朵往起一提,他的臉頰很小,而那帽子又寬鬆,這樣一拉扯,整張臉都埋進了毛毛里,看起來多少有幾分滑稽。
西澤爾忍不住笑了起來,楚辭從毛絨帽子裡探出頭:「是不是很?」
「嗯……」西澤爾若有所思的道:「可是我都來這兩天了,卻一次都沒有見到她,是因為她不愛出門嗎?」
楚辭臉上笑意逐漸淡下去幾分,沉默了幾秒鐘,他忽然道:「她故意躲著,不願意見你。」
西澤爾道:「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楚辭搖頭,有些遲疑的道,「但是……她和你很像。」
「像?」
「對,就是,」楚辭手肘撐在膝蓋上,看著西澤爾的面容道,「長得倒也沒有很相似,但是眼睛很像很像,相似到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差點把她認成你。」
「這麼相似?」西澤爾愕然。
「嗯,」楚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但是從很久之前開始,我每次說起你,她就一幅不情願的樣子。」
「可我根本不認識她,」西澤爾皺起眉,「也從未聽過她的名字。」
「誰知道呢。」楚辭聳了聳肩,「Neo從不說謊,但是她不願意說的事情,誰也不能逼迫她。」
「南枝女士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似乎有些驚訝,」西澤爾回憶道,「也是因為這個?」
「是吧,」楚辭湊過去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會他明澈而沉靜的眼眸,感嘆道,「真的很像,你家有沒有什麼流落在外的親戚之類的?」
「哪裡會有這種事,」西澤爾好笑道,「我家一共也就五個人。」
「除了你爸媽和你,還有誰?」楚辭有點好奇。
「還有我妹妹,」西澤爾停頓了一下,輕聲道,「還有你。」
楚辭用指腹抓了幾下下巴,慢吞吞的「哦」了一聲,又道:「我怎麼好像很少聽你說起你妹妹?」
「因為我從中學開始讀的一直都是全封閉式學校,」西澤爾道,「我其實,並不算了解她。」
「我可以看她的照片嗎?」楚辭問。
「我好像只有一張小時候的全家福。」西澤爾在自己終端里找了半天,終於找出來一張圖像,照片上一對年輕夫妻都氣質高絕,他們手邊跟著兩個孩子,小時候西澤爾臉頰還有點圓,並不像現在這樣輪廓分明,只是小小一團的孩子,竟然臉上毫無笑容,一本正經的板著臉,嚴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