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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起身換了件衣服,奪門而出。
十四時三十分,西澤爾離開了沈晝家去往軍部處理工作,這時候沈晝剛聯繫上王斯語的通訊。
「我要找你聊聊。」
「什麼時候?」王斯語問。
「現在。」
「現在?」王斯語驚訝。
沈晝斬釘截鐵地道:「就是現在。」
十五時整,沈晝在距離醫院大門口五百米的咖啡館見到了王斯語,她一邊走進包廂一邊將胸口別著的紋章拿了下來賽進口袋裡:「什麼事啊,這麼著急。」
沈晝從口袋裡掏出文件紙,那頁資料被他折成了小方塊,一疊一疊拆開,好像裡面裹著未曾面世的真相。
「這是你自己記錄的,還是從別的什麼地方來的?」沈晝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不是我記錄的,是我雇的私家偵探——」王斯語皺眉,「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
「那個偵探的聯繫方式你還留著嗎?」
「肯定沒有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王斯語嘀咕,「而且,他好像已經死了……」
「死了?」沈晝的聲音抬得有些高,但隨即立刻又壓了下去,他若有所思道,「我記得你似乎提起過,因為僱傭的偵探出了事故,所以後來的追查也就此為止。」
「對,就是他。」
「你記得他的名字嗎?」沈晝問。
王斯語打開終端搜索過往的記錄,找了半天抬起頭道:「他叫約翰·普利,當時還還是……」
說到這她忽然停頓了一瞬,道:「是艾黎卡幫我找的,你應該知道她吧?桐垣。」
沈晝點頭:「我知道。你剛說什麼?是她將約翰·普利介紹給你的?」
王斯語「嗯」了一聲:「我當時還是個學生,沒有什麼人脈,也沒有門路,當時唯一信得過的人就是她,所以找了她幫我僱傭了一個私家偵探,僱傭款也是她幫我支付的,後來有一天她忽然告訴我,那個偵探出事故死了,我嚇了一跳,這之後就再也沒有雇過偵探了。」
王斯語說完,似乎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警覺地道:「你該不會懷疑這個偵探的死和……」
她話沒說完,沈晝抬起一根手指在唇上壓了一下,王斯語立刻噤聲,不知道想起什麼,皺著眉搖了搖頭。
「這件事我來查,」沈晝道,「我先走了。」
他說著要起身,王斯語先他一步按著桌子邊緣站了起來,低聲問:「我母親的事,有線索了嗎?」
沈晝遲疑了一下,搖頭。
王斯語略有些失望地輕微嘆氣,從口袋裡摸出徽章捏在手裡,轉身欲走。
沈晝忽然問:「如果——」
「沒喲如果,」王斯語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看著他,「沈律師,這件事沒有如果,我做了快十年的噩夢,十年裡我寢食難安,我不想再這麼下去了……到時候,你只是告訴我結局就可以了。」
沈晝應道:「好。」
走出咖啡館,沈晝給科洛連接了一條通訊。
「什麼事——私家偵探?什麼時候的案子。」
「這也太久遠了,不過我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當事人叫什麼?約翰·普利是吧,好嘞。」
兩天後。
「老沈,」科洛快步走下中心城格羅非大道治安所的台階,「你前天讓我找的那個私家偵探案子我找到了。案卷?案卷不行,當事人要求了隱私保護,我也沒有辦法調取。」
「……我是找別人問的,」科洛「砰」一聲關上車門,「你猜這件案子和誰有關?」
沈晝懶洋洋地道:「別貧嘴,快說。」
科洛「嘁」了一聲,嘟囔著「真沒意思」之類的話,然後扔下一個淺□□:「桐垣!那個偵探意外死亡的另一個當事人是桐垣小姐。」
「桐垣?」沈晝反問,隔了幾秒鐘他道,「你確定沒有弄錯?」
「不會錯,」科洛按下了自動駕駛的啟動鍵,「我找了當時負責這件案子的調查員,因為是和桐垣這樣的大人物相關,所以他絕不會記錯,而且他嘴巴很嚴,如果不是因為我套話,他可一句話都不肯說。」
「竟然是桐垣……」沈晝嘀咕了一句,接上他剛才的話,「也就是說,如果要找他了解情況基本不可能,對嗎?」
科洛點頭:「他們不想惹麻煩。」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且申請了隱私保護的話,我猜測很有可能是涉性案件,資料是有銷毀可能性的。」
沈晝的手指虛虛在通訊投影邊沿點了兩下,道:「我要怎樣才能拿到這份案卷?」
科洛戲謔地道:「最高權限,當總統就可以了,哥。」
沈晝:「……」
當總統是不可能當總統的,沈晝快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自己認識的、可以求助的、擁有最高權限的大佬們,最後得出結論,這件事沒有人能幫他。
靳昀初夫婦遠在北斗星,讓邊防元帥或者邊防總參動用權限來調取一件十年前的小案子的案卷,不知道會驚動中央星圈多少人不得安眠;而穆赫蘭元帥是桐垣的親舅舅,要請求他的幫助,桐垣大概率會聞見風聲。
可是沈晝不想讓桐垣知道,自己在調查她。
不論結果如何,偵探的死是否和桐垣有關,沈晝都下意識覺得,這件事不能教桐垣知道。